赛华佗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像是扎满了芒刺,哪哪儿都不自在起来。
他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
“师,师父,您看咱……”雷藤也感觉被人这么注视着非常不舒服,就想叫上赛华佗回民济堂去。
赛华佗看出徒弟的意思,心里怨他是个扛不住事的。
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弟子就该帮自己撑撑场面,雷藤可倒好,先想着要当逃兵了。
赛华佗吆喝雷藤道:“你给我闭嘴!不是还未到最后关头么?
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见回春堂的木门再次打开,稳婆朝抬秀才娘子来的人招呼道:“还请几位街坊把秀才娘子抬回去吧,人已经没事了。”
赛华佗像是被狗咬了一口,一溜烟的钻进了民济堂的大门,把两个狗仗人势的徒弟扔在了当街。
徒弟看到师父跑了,早就失了魂魄,还没忘拎起来凳子,抓起来茶壶,狼狈逃窜,后面传来一片呸声。
口水去洪水,估计几个人再慢一点,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
很快,抬秀才娘子的几个人跑进去,抬了那门板出来了。
王秀才一见娘子出来了,赶紧迎上去,一只手抱着初生的婴儿,一只手抓住娘子的手,激动的问着:“娘子,娘子你受苦了,你现在怎么样?
是真的没事了么?你可吓死为夫了。”
秀才娘子虚弱的睁开眼睛,勉强牵动嘴角,扯出个笑容道:“让郎君挂心了,妾,妾身没事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围观的人一阵欢呼声,眼见着秀才娘子要死了,现在果真被这个年轻的小郎君给救活了。
这可是连赛华佗都说救治不了的人啊,这么说,这小郎君比赛华佗还厉害。
那不就更是个神医了吗?还是个能起死回生的!
想起两个人打的赌,围观的群众都看向了民济堂,齐声高喊输了的滚出来。
赛华佗万般无奈,又走了出来,不过一张脸已经绿了。
“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运气罢了,有什么可嘚瑟的!”然后袖子一甩,又要进去。
苏荷看见出银子的人要跑,急了,跳出来抱拳道:“赛郎中留步!不管在下是医术过人也罢,运气好也罢,这打赌的事儿,是在下赢了。
还望赛郎中尽快让人把赌注送过来,也好让这清风镇的街坊知道,赛郎中是个说话算数的。”
赛郎中脚步顿了一下,声音阴沉狠戾“老夫断不是个输不起的十两银子的主,你也太小看老夫了!”
说罢又走了进去。
苏荷叹了口气,人生地不熟。赛华佗要是耍赖,自己还真的没办法。
既然自己做好事,那就先把王秀才的事情做完了再说。
于是,苏荷对王秀才嘱咐道:“秀才娘子失血过多,身子已经虚透了,回去让她好生歇着,在下一会儿开几服药,让乐果拣好了给您送过去。”
“谢谢小郎中,您对娘子和小郎君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家没齿难忘,现下家中事多,闲来一定登门拜谢!”王秀才抱着怀里的孩子,连连给苏荷鞠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好了,你娘子和孩子还需要照顾,王秀才还是赶快回去吧。”
苏荷把王秀才打走,见围观的人并不散去。
心下知道,他们这是等着看赛郎中的赌注能不能送过来呢。
苏荷转身回屋,随口说了几个药名,让乐果拣好了,用黄纸包了,又交代乐果转告王秀才服用方法。
这才给王秀才送了过去。
乐果刚走,雷藤就拿了一个荷包过来了。
没好气的重重往苏荷手上一放,“哼!”了一声说“师父说了,今天的事断断是完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