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跟着他去了酒吧,坐在我以前的座位上,隐在光里,看他们唱歌。阿敏是那种阴柔的好看,略长的头发掩着脸庞的轮廓,在昏暗的灯光下,流露着属于他的忧郁、淡雅和些许不羁。
我给贺佳发了短信,告诉他我在阿敏驻唱的酒吧,他回信说一会儿来接我。小别后本应兴奋的心情在等待的暮色中逐渐冷淡,变凉.
雨前风
阿敏的时间就要到了,他要赶另一场,是在陶然轩,弹钢琴。贺佳居然还没有来,我变得焦躁了。
这时阿敏走了过来,把吉他丢给了我:“唱只歌儿吧,我想听你唱歌。”
“想听什么?”
“别哭,我最爱的人”
这时的酒吧里人们都还没有喝醉,清醒的聊着天,所以不是很嘈杂,我拿起吉他走上台,坐在转椅上,打开麦克,轻轻的拨弄琴弦。
顿时,酒吧里静了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打开了嗓子,用清冽的声音唱这首老歌,陈旧的歌让时光也变得陈旧,迷蒙、暗淡的灯光下,一张张陌生的、倾听脸庞,遥远却又亲近,那似水的年华仿佛轮回到此刻,无限熟悉。
当我的歌声渐歇,琴音滑落的时候,却没有掌声响起。撇撇嘴,到底是不如从前了,以前弹起吉他唱起歌的时候,从来都是掌声雷动。
在我站起身来准备下台的时候,掌声却突然响了起来,刚开始是零落的,却逐渐强大了,昏暗灯光下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庞都绽放着友好的笑容,我一时有些惶恐了。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
还有人拿啤酒罐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我还没遇到这种场面,有些无措的看向阿敏,他嘴角噙着笑容,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这时突然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跑上台来,往我手里塞了一朵花,又跑了下去,他坐的那桌一片起哄声和掌声响起,我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花,是酒吧桌子上摆得塑料白玫瑰,不禁失笑。
阿敏拿着我的琴走向我:“《恋恋风尘》。”
我把吉他交给他,取出自己的小提琴。他轻声的弹唱起来,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让人沉醉。我坐在他旁边静静的等着,然后在歌声的间歇加入那一段唯美、华丽的小提琴。
这首歌我们还是学生时就经常配合,曾经苦练过,所以再合起来还是那么默契。琴声缠绕,阿敏微笑着看我,眼波流转间,仿佛回到了无忧的岁月,我回他以微笑,都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在一片叫好声中,阿敏领着我往外走。然后我看到了倚门而立的贺佳,朦胧的光线下,他穿着正装,却好像有些懒散,清朗的面容似笑非笑。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迎上去。虽然等得兴奋劲儿已经过去了,但是再见到他还是很开心。
“你唱第一首歌的时候就来了。”他说着,一手接过我手里的琴,另一只手亲昵的拍拍我的脸。
我怔了一下,他还没在人前对我这么轻佻过,可能是好久没见的缘故吧。飞快的看了阿敏一眼,他没看见一般,但是嘴角的奸笑泄露了他的情绪。我尴尬的拽着贺佳,向外走。
“你们走吧,我还得赶场。”阿敏说完把吉他丢进自己的车里,走了。
“你敏哥哥买车了?”坐进车里贺佳问我,今天他是让司机开车来的,跟我坐车后座。
“嗯,他说经常赶场还要拉乐器,有车方便,驾照还是刚拿的,刚才我坐他车,吓死我了,他的车,以后我是不坐了。”我咧咧嘴,阿敏的车技,真是无福消受。
他笑笑,不言,我看着他的侧脸,有些严肃的样子。为什么每次我都在他不是很开心的时候回来。心里叹了口气,一路无语。
最终还是来到了酒店,我站在门口,一肚子气,执拗着不肯进去。
他好笑的看着我:“生什么气呀!今天我舅舅从英国回来了,和我爸妈闹别扭住我那儿去了,我都被赶出来住酒店,难道你要我和你去住宿舍?”
这么说他妈妈不是因为我和他之间的事儿去公司了,踏实了一些,心里的不快也消了大半,但终究是有些不情愿。
“我感觉不舒服。”活像陪公子哥儿出来开房,郁闷!
“好了好了,我也不舒服,将就将就,等我家太岁走了就回家。”他连哄带推的把我推进了酒店的门。我顺从的跟着他,并不是因为没有地方住,而是因为他那句“回家”。
晚上偎在他的怀里看电视,电视里不知在演着什么,就看见俊男美女闪来闪去,我困倦的打个哈欠,恹恹欲睡。
“小雨。”
“嗯?”
“你下午唱的歌真好听,什么歌儿?”
“别哭,我最爱的人”
“能唱给我听吗?”
我轻笑:“当然可以,明天好吗?我困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从没听过你唱歌。”好像有些委屈的声调。
我搂住他的腰,轻轻的背诵着歌词:“别哭我最爱的人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别哭我最爱的人可知我将不会再醒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我的眸是最闪亮的星光。
是否记得我骄傲地说这世界我曾经来过不要告诉我永恒是什么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
不要告诉我成熟是什么我在刚开始的瞬间结束。”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这首歌儿谁教你的?”
“阿敏教的,妈妈也很喜欢,所以我特意学会的。”
“阿敏?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