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岚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个汽水代言问:“报纸上说他们花了七位数请你,你个人拿到多少?”
时朗趴在他耳边小声说出一个数字。
柏岚惊愕地推开他:“其他的都被公司抽走了?真的假的?”
时朗尴尬地扯了扯衣领,柏岚仰天长叹:“你太好欺负了吧,这样的约你都肯签?”
难怪他红成这样,也只是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给妈妈,至今没买车。
柏岚摸着他耳朵,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柔声说:“反正都赚不到钱,干嘛还这么辛苦,不要理文森特,我养你。”
“你养我?”
“是啊,你有房我有车,还不够么。”
时朗笑得很开心:“好,你把那辆车的雨刷装上,我们就结婚。”
“去哪结?”
“荷兰吧。”
“一言为定。”柏岚低头亲他,顺便把他扑在沙发上,正要解皮带,时朗的电话响了,他不得不挣扎着爬起,一边接一边在柏岚愤怒的注视下抱歉地笑。
“我要走啰,不然赶不上飞机了。”时朗挂掉电话,讨好地给柏岚按摩肩膀。
“哼!”这一去就要到下周三才回来,柏岚能不郁闷么。想想明年那四部戏,两部得
去外地拍,每部一拍就是三个月,碰面都得见缝插针,何况温存?顿时面色铁青,杀了文森特的心都有。
时朗无奈地穿上外套,拎起行李箱,临出门前恋恋不舍又看了柏岚一眼。他是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可是为了柏岚,就迟到五分钟吧。
这样想着,便飞快冲回来捧起柏岚的脸,趁他猝不及防狠狠亲了下去,这回脑袋空白的变成了柏岚,他条件反射要做出回应,时朗已经跑掉,那一吻的余韵让柏岚陶醉了很久,可是当看到关上的门和寂静的客厅,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地把一排靠枕都扫在了地板上,就差喊一声“文森特必须死”了。
周二柏岚推掉一个杂志采访,下课后直接去学校附属的加工厂取那条订制手链,成品非常惊艳,门市店经理问他是否肯出售设计版权,柏岚拒绝了,这是他给时朗的东西,必须独一无二,想到明天就可以见面,再想到他看见这条手链时的表情,心情一阵雀跃。
离去时柏岚听到背后的电视机里传出这样一段女声报导:“今天下午三点,前往日本东京宣传新戏的人气偶像时朗因身体不适紧急入院,活动主办方声称在第一时间安排其就医,但不少跟车的知情粉丝异口同声指出时朗之前早有病容,经纪人一直不闻不问……现在大批粉丝已陆续赶往医院,场面十分混乱。”
柏岚愣了一下,下意识拿出手机想打给时朗,但转念一想他要是真的在医院恐怕不可能接……他飞奔到停车场,把车子开出了飘的感觉。
钱,信用卡,身份证,柏岚一样样往背包里丢,突然想起来,他的护照在龙叔那里,于是带着简单的行李跳上车,一边开往机场一边打电话叫龙叔把护照直接送过去,说完就掐断,不给龙叔问的机会。
可惜这辆老爷车真是太破了,刚刚上高速柏岚就听见爆胎的声音,接着整个车身失去控制,旋转着冲向一旁护栏,千钧一发之际他只能把住方向盘刹车踩到底,然后听天由命,难不成老天爷要在同一天收了他和时朗?好吧,那也不错。
猛烈撞击后柏岚睁开眼,这次安全气囊终于弹了出来,不过整辆车也彻底完蛋了,和一堆废铁无异,柏岚活动一下手脚,好像没有骨折,便从变形的车窗爬出去,打了个报警电话,然后跑下高速,拦一辆车继续赶往机场。
龙叔先到了,看柏岚跑过来,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不由得稳了稳神。
柏岚一把夺过护照:“谢了!”
“站住!”龙叔拽住他,气急败坏,“刚才高速公路上出车祸那个真的是你?天啊!警察正到处找车主,还有,你要去医院做
全身检查!你不许走!”
“车主是卫孚。”柏岚敏捷地挣脱龙叔跑向服务台,现在没有任何事比时朗重要,只好对不起倒霉室友。
几小时后飞机在东京降落,柏岚竟在出口看到了自己的名牌,他想装没看见绕过去,那人一跃而起,用中文大叫:“柏岚!龙叔叫我来接你的!”
京太郎载着他风驰电掣开往医院:“我查过了,欧简这帮人确实很过分,说医院没有床位,要等到明天中午,其实头等病房根本就空着嘛。”
柏岚阴沉着脸问:“他现在的情况呢?”
“先腾了一间休息室出来,不过邻靠着值班房,即便夜里也是比较吵杂的,何况那些小姑娘都不肯走,啊,对了,还有记者假扮护士趁乱冲进去拍照,真疯狂!”
京太郎撇了撇嘴,柏岚不再开口,他后悔为什么不在来东京之前先撞死文森特呢。
京太郎把柏岚领到一扇门前:“就在里面。”然后去找院方商议换头等病房的事。
柏岚轻轻推开门,里面灯光很暗,他搬张凳子坐在床边,京太郎说时朗一到东京就着凉,加上他指定的服饰又非常单薄,一件皮草外套,低领,没有扣子,只用一根腰带系住,里面不许穿任何打底的衣服,以免影响效果,这种装扮在只有两三度的、下着小雨的户外站几个小时,一连三天,不肺炎就怪了。
柏岚俯身,手放在时朗额头,静静看他,居然连妆都没给他卸,他的助理呢?
柏岚用飞机上拿的湿纸巾轻轻去擦时朗的眉毛,时朗体毛偏少,连带眉毛也淡,不管做什么造型,总是要把眉毛先描得黑黑粗粗的,他自嘲过不画眉毛不能见人,其实不画眉毛才好看呢,整张脸一下就恬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