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弘晖黑葡萄般的眼睛水润润的,闪过一丝委屈。
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的宋婠一阵愧疚,手忙脚乱的解释道:“是娘娘说错话了,弘晖一点也不古板,弘晖可爱极了,是个极讨人喜欢的小巴图鲁。”
瞧着宋婠难得不从容的模样,乌拉那拉氏觉得惊奇,不过弘晖得娘娘欢喜,总归是好的。
乌拉那拉氏与宋婠相交这么多年,觉得娘娘虽然年纪小,但是个有大智慧的长辈,她也乐得弘晖跟娘娘亲近,弘晖若是能学到娘娘五分的本事,她也心满意足了。
不过,娘娘瞧着是喜欢极了孩子,可惜,造化弄人,这么多年也没有给娘娘一个亲生孩子。
郭络罗氏成婚五年多,一直未怀有身孕,瞧着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弘晖,喜欢的不行,若不是她家八爷和四爷不对付,连带着她和乌拉那拉氏平日里相处也十分尴尬,郭络罗氏真恨不得同娘娘一般把弘晖拢在怀里,好好的亲一口。
成婚五年,至今仍未有孕,早先几年,郭络罗氏也是倍感压力,家里人、良妃娘娘、惠妃娘娘都明里暗里的劝她给胤禝纳妾,她咬牙撑了几年没有答应。
直到那一天,她心中自以为的良人,带着如往常一般如沐春风的笑容,为难的对她道:“玉涵,我需要一个孩子。”
她才知道,自己的梦碎了,她才知道,当初贵妃娘娘劝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玉涵,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她闭了闭眸,再睁开眼时,眸底是彻骨的冰寒:“好。”
于是,八贝勒府悄无声息的多了两个格格。
而在外,八福晋“骄纵跋扈”、“恶毒善妒不容人”的名声却愈加响亮。
却从来没有人诋毁一句八阿哥“惧内”,那个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在外人面前做足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值得讽刺的是:即使胤禝求子多年,这后院格格仍旧是没有怀孕的音讯。
“来,弘晖,见过你八婶婶。”不小心注意到郭络罗氏望着弘晖羡慕到有些可怜的眼神,宋婠也有些不忍心,这子嗣一事乃是天定,非人力可以转圜。
郭络罗氏摸着弘晖胖乎乎的小手,心内一片满足。
“老八家的,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夫妻成婚多年无子,可能并不是你的原因……”
郭络罗氏一顿,目光惊愕的看着捂住弘晖耳朵的宋婠,就连一旁的乌拉那拉氏也呆了,整个人像是被锤子击了一下,娘娘这话就差没指着八弟的鼻子骂他不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婠低头让弘晖出去玩,然后将两人拉到内室,红着老脸给她们两个科普一番男子弱精也会导致不孕不育,不单单是女子一方的原因。
乌拉那拉氏和郭络罗氏皆是一脸目瞪口呆,世界观被重塑的表情,她们以往接受到的教育都是女子不能孕育子嗣,便是女子没用,今天宋婠告诉她们其实也有可是男子的缘故。
“据我所知,老八家的,你常年习武骑马,身体倍棒,没什么隐疾和宫寒的毛病,再加上你府里的两个格格进府两年多了也没有消息,你说这正常吗?”
“所以,你别被老八骗了,觉得生不出孩子是你的毛病,在他面前低人一等。”
郭络罗氏和乌拉那拉氏被宋婠科普了一大堆颠覆性的生理知识,走的时候大脑都是空的,一片茫然。
最近,康熙准备再次南巡,随行名单有太子,老四和十三阿哥,留在京中的是大阿哥一党的人。
老九沉迷出海搞钱建交无法自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海上飘着,老十在福建练兵,顺便护着老九,天高任鸟飞,老九老十在外乐不思蜀,这两人已经彻底从八爷党中脱离,八阿哥没有了党羽依附,恰好大阿哥那边递了梯子,他顺势攀了上去,成为了大阿哥一党的人。
此次大阿哥留京监国,连带着八阿哥最近也春风得意。
只是,胤禝却现自己福晋看她的眼神莫名的诡异,让他很是不适。
这日,八贝勒府上,夫妻两人正安静用膳,八贝勒被郭络罗氏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看的毛,“玉涵,爷脸上有什么吗?”
“没,没……”郭络罗氏忙低下头,咬着筷子,这么多天了,她还是没办法消化娘娘说的话。
不过,要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
反正她已经嫁给胤禝,皇家向来没有和离的可能,若是他不能生,她这辈子注定是没有孩子的,自然不希望这偌大的八贝勒府日后留给了那些庶子。
八贝勒将辅助大阿哥监国,收到消息的朝廷官员,最近几日,都快要把八贝勒府的门槛踏破了。
郭络罗氏不乐意在府里待着,天天看着花枝招展的小妾心里郁结,索性常常往景明园里跑,刚好还能看到弘晖。
两年前景明园已经研究出了产量提高一倍的水稻,如今已经在各地推广,但是研究仍未停止,宋婠也不气馁,袁爷爷花费了多少努力才培育出了杂交水稻,在这个落后的没有科学仪器的古代,能够将以往的优良稻种的产量提高一倍,已经是惊世骇俗了。
新式稻种,再加上牛痘的研制成功,天花基本在大清已经被消灭殆尽,种种功劳让康熙决定封宋婠为后,只是心有顾虑,怕自己克妻的命理给他的婠婠带来不测,这才按下不表。
这两样东西带来的功绩足以奠定康熙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就是先前对康熙颇为看不顺眼的江南士子也开始歌颂康熙的美名。
再加上这些年,康熙减轻赋税,修改河道,执政有方,朝政清明,朝廷在各地开设琉璃厂、羊毛厂、纺织厂等,供给百姓更多户口养家的职位,康熙如今已是民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