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和阿璇。”
“你想得美!”韩羽皓和俞菀璇齐齐白了棠少一眼。
“我觉得还行吧……”寒烟翠倒是帮着棠少。
“行什么行!”韩羽皓瞪了寒烟翠一眼,他都要怀疑寒烟翠是不是收了棠少的好处了。“你知道冥夜多厉害吗?璇姐有危险怎么办?”
“既然我们是为了抓到他,自然是要做万全的准备,官府衙役和赏金猎人都会埋伏在周围,我在阿璇身边,不会让她有危险。”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保护我姐?”韩羽皓讽笑道。
俞菀璇想了片刻,“设局吧。”她目光清明:“一旦他流窜出江州,不知还会有多少人遭他毒手。”阮公子和陈小姐门当户对情投意合,还未来得及做一天夫妻就双双赴了黄泉,而且死状凄惨,凶手作恶多端天理难容。
“这种时候谁还敢大张旗鼓地成亲,一看就知道是在做局,他没这么蠢吧?”寒烟翠道。
俞菀璇挑眉道:“他的脑子已经不正常了,越是像做局他反而越兴奋,对他来讲这是挑衅。”
“你答应了?”棠少的眼睛亮了亮。
俞菀璇给了他一个白眼,“我答应跟你做局,没答应真的跟你成亲,请你清醒一点。”
棠少勾了勾唇角,假成亲也是成亲,好歹也走了一趟流程。
很快,江州富苏家主人苏允棠要迎娶云涧楼主人的消息传遍了江州的大街小巷。
在此之前,江州人只知道云涧楼主人是一位叫寒烟翠的姑娘,压根不知道还有一个姓俞的姑娘。
按说云涧楼的规模不大,联姻算不上,风流倜傥,家财万贯的棠少怎么就为这个姑娘动了娶妻的心?
况且现在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棠少放出的话是这姑娘可遇不可求,错过会后悔一辈子,俞姑娘好不容易答应嫁给他,他当然要立刻成亲。一时间,大家都好奇江州云涧楼的俞氏女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棠少这般迫不及待。
韩羽皓纠结许久,不知道该不该跟帝京里的扬影枫说这件事,璇姐对棠少没意思,棠少对璇姐是动了心思的,况且两人还真的要走婚仪的流程。
帝京里关于定北王要娶曦婉公主的流言越演越烈,人心易变,韩羽皓也不确定扬影枫对璇姐还有没有可能,但是璇姐嫁给棠少,韩羽皓是坚决反对的,毕竟棠少的过往太丰富,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一辈子对璇姐好。
踌躇了两天,韩羽皓还是给帝京里去了信,可惜送信的人与扬影枫在路上错过了。
三州大案生后,扬影枫也根据送入帝京的奏报中推测出凶手是江湖高手,官府不一定能解决,于是在大理寺正冯舒离京后,他请旨暗中微服南下,带着墨石墨玉扮做游历的贵公子。
帝京里除了嘉正帝、长公主、裴相等人之外,其余朝臣只知定北王称病不上朝,不知他已南下,帝京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秦岩打理。
他这一称病也表明了不会娶曦婉公主的态度,大家也都渐渐明了了肃亲王府马车上的事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已。原本帝京里有几家想求娶曦婉公主的朝臣在此事之后都收起了这些心思,谁都不想娶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女子。
淑妃为了这事愁白了头,自己的父亲沈太尉这两年里在朝中的势力逐渐式微,只剩了一个太尉的头衔,实际是个空架子。亲生儿子怡亲王也在疏远着沈家,除了每月十五必须得请安探视,其余时间根本不来宫里。
于是淑妃脾气越暴躁,整日在景仁宫里哭闹、打骂下人,前两日一个被虐打的小丫头想不通投井自尽了,孝懿长公主以淑妃心绪不宁需静养为由将她迁居到了皇宫角落的静华宫,相当于被打入冷宫了。
沈家在朝中再也翻不起风浪。
扬影枫入江州的那一日,正是苏允棠向俞菀璇下聘的时候。虽是假成亲又时间仓促,棠少却一点步骤都没省,三书六礼做了个全套。
苏家的小厮在东福的带领下,聘礼一抬抬地抬出苏府,延绵了整条街道。围观的人们站在街边一抬抬地数,越到后面越是震惊,苏府抬出了九十九抬聘礼,这几乎是东齐娶亲的最高规格。
围观的人们无不羡慕嫉妒那个即将要嫁入苏家做少奶奶的女子。
“这位姑娘真是好福气,竟能嫁得这么好的人家。”胜意楼上,茶客们看着满街的聘礼感叹道。
“那可不,棠少虽说以前风流了一些,可如今不仅肯娶那姑娘为正妻,还出了九十九抬聘礼,尚公主都够了。苏府内没有高堂,那姑娘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日子不知道有多逍遥。”
“那位姑娘叫什么来着?”
一位茶客挠了挠脑袋,道:“闺名叫什么不是很清楚,一年前才来江州的,只知道姓俞,是云涧楼的主人之一。”
他的话音刚落,角落里一个身着云鹤暗纹月白锦衣的男子失手摔裂了手中的茶盏。有茶客朝他看了一眼,却瞬间失神,那男子的容貌该怎么形容呢?宋玉潘安也不过如此,比容貌更出众的是他通身的气质,高贵儒雅间又带着清冷凛然之气,单看他身后小厮的穿着就知他不是普通人。
茶盏碎裂后,他一言不地站起身来下了楼,那茶客回过神时他已没入了街道的人群里。
聘礼全部送进了云涧楼,堆得后院满满当当,东福递上长长的聘礼单子时,韩羽皓也被棠少弄出的这阵势惊住了。
“里边都是空的吧。”俞菀璇一点都不惊讶。
“姑娘说笑了,我们家少爷准备了许久的聘礼怎么能是空的呢?”东福笑道。
寒烟翠上前揭开一层红布,下面是实打实的一箱浮光锦,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光这一箱浮光锦就不止千金。
俞菀璇仍然不在意,都是做戏而已,反正之后都是要还回去给棠少的,她一点负担都没有。
韩羽皓和寒烟翠互相对视了一眼,但从这阵势来看,棠少就不像是来作假糊弄的。他们两人又同时看向俞菀璇,她专心致志地嗑着瓜子,对这满院子的聘礼一点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