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要不要先找个人问问,最好能找个包住的,省得他再去租房子了,突然看见前不远处有个男人正费力地搬着一个快有一人高的大花瓶,正要往路边的卡车上搬。
这时突然对方脚下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连人带花瓶一起倒下去了,陈空下意识地冲了过去,眼急手快地保护了比较重要的------花瓶!
那人摔了个四仰八叉,陈空抱着花瓶也是一阵惊魂未定。
男人从地上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冲陈空直竖大拇指。
“兄弟!真是好身手、好眼力,知道哪个更值钱!”
“好说!”陈空笑笑,废话!人摔倒了能爬起来,花瓶摔了怎么起来?
把花瓶还给对方,陈空看了看男人身上的衣服,灰色的粗布制服,又土又傻,还有一顶印着一排小字的鸭舌帽,看不清写了什么,应该是搬家公司的人。
“啧啧!这玩意儿值好几万呢!摔碎了我------”男人摸着花瓶检查有没有刮伤,边说边一抬头,视线和陈空撞个正着。
一瞬间,熟悉的感觉同时在两人心头涌起。要说熟两人都觉得不算太熟,但能有这么深的记忆,一定是共同经历过了一端“刻骨铭心”的经历。
“我靠!”陈空一惊。
“哇操!”男人一咋。
“是你!”两人同时喊了出来。
原来,眼前这位就是三年多前跟陈空在街上打架,然后被陈空像沙包一样往韩敛车上扔的那位倒霉的仁兄。
事过境迁,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
陈空帮男人把花瓶搬上车,过了一会儿又下来一个人,男人跟后者交待了几句就让他开车先走了,然后和陈空两个人找了个普通的冷饮店坐下聊了起来。
回忆当年,男人指着陈空说你小子下手真他妈的狠,那次之后他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光牙就掉了四颗。
“那你现在怎么在这里搬家?你不是老大么?”陈空问。
“咳……什么老大啊!不过是个二把手,而且当时帮里有十几个二把手,少我一个算得了什么。住院的时候也没什么人来看我,我也知道出去之后就是回去帮里也不会再要我了------”男人掏出烟递给陈空一根,帮他点着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大概这几年事情经历得多了,看遍了世间人情冷暖,陈空突然觉得有点罪恶感。
男人抽了几口烟,继续说:“有些人天生是混黑道的命,这样的人到最后总能出头的。而有些人也是天生只能当小混混了,平时跟在老大身后狐假虎威,关键时间冲出来帮老大挡挡枪挨挨刀,命贱!”
陈空没发表意见,伸手弹了一下烟灰,静静地听着。
“后来我就直接走了,出来找了份工作,虽然是卖力气,赚得也不多,不过心情比以前好多了。呵呵~后来攒了点钱,自己开了间小搬家公司,怎么说也算是个老板了!”
“哎?老板还要自己亲自上阵搬东西?”
“妈的!这不是人手不够嘛!再说老板也不能就坐在办室里等着钱自己送上门啊!”
男人之间的友谊往往都是靠打出来的,陈空没想到会遇到“故人”,而且比起三年多前两人五分钟话都没说上就翻脸,这次的相遇可谓“一见如故”,两人足足聊天四个多小时,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当得知陈空也“金盘洗手”之后,男人恭喜他终于“超脱”了。然后一句:“在我这里干吧!咱换个地方再次创业!”
陈空比较了一下,游戏机厅管理员和搬家公司的苦力哪个更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