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祁钰不满他的冷淡的样子,将受伤的手搭在寒沉身上,以示‘威胁’:“我手疼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
寒沉的状态有些疲惫,任由祁钰将手放到自己胸口,黑暗中祁钰并没有察觉他的疲惫,他应了一声好,又问:“想听什么?”
祁钰想了想,说:“就讲你小时候的事吧,我很好奇。”
“好奇的人都死的早。”
寒沉的话让祁钰一噎,在黑暗中瞪了寒沉一眼,不满地说:“寒沉,你真的是一点都不会聊天!”
寒沉轻笑一声,并不在意祁钰的抱怨,他轻轻拍了拍祁钰的手背,说:“讲一个别的故事,我的童年你会嫉妒的。”
祁钰愣了一下,“哦?我有你,还能嫉妒你什么?”
寒沉顿了一下,没有回应,说起了故事:“从前有一个小孩,他出生在一个显赫的家族,祖辈都是从军从警的,到了他太爷爷这一代才改从商,但他父亲仍然继承了祖辈的遗志,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警察。他的父母在警校相识,走到一起,有了他。而小孩的到来是他们家族里最大的惊喜,也是他们最宝贵的财富。明明身处显赫的家族父母只希望他开心快乐,平安的长大,所以他们给了他最好的一切,也给了他最纯粹的爱。他的父母很恩爱,他的家庭也很幸福,所以他从小就被爱包围着,也算是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祁钰听着寒沉的故事,心中也确实升起一丝羡慕,“我倒是有点羡慕你讲的这个故事,他拥有最好的家庭,最好的父母,和最好的爱。”
“但他也有他的烦恼。”寒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低沉,“他从出生起就被自己的爷爷寄予厚望,被期望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继承人,继承家族的产业。然而,他并不喜欢从商,他更喜欢的是他父母的工作,他渴望能像他父亲一样,保护人们,维护正义。”
祁钰的手在寒沉的胸口轻轻划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他后来呢?他选择了什么?”
“他选择继承家业。”
“为什么?”祁钰有些惊讶。“正常不应该是追求自己的理想吗?他为什么会选择继承家业?”
“因为他不能随心所欲。”
故事戛然而止,寒沉没有再说下去,“暂时讲到这里,改天再讲,睡觉吧。”
空气似乎安静了几秒,突然祁钰抱紧了他的腰,窝在他的身上,答应的很爽快:“好。”又加上一句:“寒沉,讲故事讲到一半是会半身不遂的。”
然而,寒沉却感觉到祁钰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他不能随心所欲,是因为他的父母,还是他的家族?”
寒沉轻轻拍了拍祁钰的背,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都有。”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他的父母虽然爱他,但也不能完全不顾家族的期望。他的家族虽然显赫,但也有着严格的规矩和传统。他不能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的道路,因为他身上肩负着家族的责任和期望。”
祁钰将寒沉抱得更紧,他不傻,知道故事里那个孩子就是寒沉。“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我只会走自己想走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底气是爱。”
必须有他
寒沉沉默了片刻,他轻轻笑了笑,回了个“好。”
“轰隆隆。”
一声闷雷,窗外开始下起滂沱大雨。豆大地雨滴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响。
“祁钰。”寒沉轻声唤他。
祁钰微微从他身上抬起头。
“你会成为最想成为的人,会走你要走的路,可以没有顾虑……”
接着微凉的嘴唇印在祁钰的额间。
霎时,那处被接触到的皮肤发烫发热,传到四肢百骸,暖流在心里流淌。
祁钰咬着嘴,被子里的另一只手攥紧拳头。他在克制,压制自己快要涌出的秘密。
这一刻他明白了。
他想走的那条路必须有他。
只能是他。
年轻人的恢复能力向来是不错的,几天的时间祁钰手上的伤就已经完全好了,一点痕迹都没有。当然这也有寒沉给他请了一周假期的功劳。每天除了工作就是陪祁钰,饭菜是顿顿喂到嘴里的,不喂就不吃,他不吃寒沉也不准吃。洗澡水是每天都要放的,不放他就不洗澡然后要跟寒沉睡一起。晚上睡觉是要陪睡的,不陪就不睡觉然后去骚扰寒沉的睡眠。
简单来说就是闲出毛病,无聊就得折腾寒沉的规矩。寒沉也特别顺他心意,有应必答,要什么有什么,可能是补偿吧。
不过也就一周的时间,一周过得很快,祁钰都舍不得自己手伤好得快,没办法该去学校还得去,各回原位。寒沉也又开始忙起来,三天两头不着家,祁钰都怀疑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至于怎么知道的,那就是寒沉的接电话频率高了,在家的时间几乎不是接电话就是打电话,有次还被祁钰不小心偷听到,电话那头传出女声,而且每次打进来的电话几乎都是同一个号码。
一放假他就跟着寒沉去公司,美其名曰来公司帮忙,其实就是监视寒沉,他非要搞清楚那个女人是谁。
祁钰坐在寒沉的办公室里,假装忙碌地翻阅着文件,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寒沉的一举一动。
寒沉似乎并未察觉祁钰的异样,他处理着手头的工作,电话铃声偶尔响起,他接起,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似乎都不是那通电话。
沈辞敲门进来,手里拿着文件,他看了眼沙发上一直盯着寒沉的祁钰,走向寒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