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萧鸿渐看着车前方挂着的桃桃的大头贴,眼神或有那么一瞬间的柔软。
但我知道,那些柔软跟我毫无关系。
沉默了一阵我摇摇头:“没什么想问的,何况,我知道萧总不希望别人多打听私事。”
我想,该解释的我都已经解释过了。
但是那天我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萧鸿渐之所以出现在黄教授家门口,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渊源。
“你可以问你的,我不一定都回答。”
车厢里的空气拘谨得有些暧昧,萧鸿渐惬身倚靠着,仿佛经历了一场跋山涉水后的疲惫。
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刚才他跟黄成漠吵出天际的那一场狼狈,既然被我亲眼目睹,就仿佛是我的原罪。
如同那天在六院的时候,我亲眼看着他为了桃桃的肾脏,与对方父母发生的冲突一样。
手机叮咚个不停,我用余光看到孙婉莹的绿了吧唧的对话框一条条闯进来。
萧鸿渐好像也没有刻意避开我似的,由着我的道德感被好奇心驱使。
“看够了么?”
好半晌,他睨着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那我问你跟问题吧。你跟孙婉莹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想要让她为了这个项目退让一步?去找黄教授道歉?”
我可不是瞎说的,分明是他给我看的。
上面那条消息里就说的很清楚了,孙婉莹发过来的,被我“一不小心”看了个正着。
【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么?今天来生日聚会好好陪陪我,明天我就去给黄教授道歉,把项目拿回来。】
我不知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是怎样的心态,或许有一点点开心,轻松?
毕竟现在工作上最大的困难就是怎么能让黄教授消气,愿意重新把自己的专利授权交给甲方来合作。
只是现在看来,黄教授是萧鸿渐的养父这件事,非但不能对整个项目起推动作用,反而会引起绝对的翻脸。
也难怪他只能私下里做些其他的动作——
“你这个说法,搞得我好像在出卖色相一样。”
萧鸿渐哼了一声,转开头。
我赶紧否认:“我觉得这是正常的啊,人一脚踏入社会,总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谁不得逢人低下三分头?”
“你倒是想得很开?”
萧鸿渐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我身上。
我苦笑着自嘲:“我爸妈去世之后我就明白,在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给我的肆意兜底。”
“我爸妈倒是都活着,也没有人给我这个机会。”萧鸿渐冷声道,“而且,是从来没有过。”
气氛热的有点不对,感觉从他口中吐出来的话越来越升温。
“萧总……”
我话音刚落,他沉重的身体就从驾驶座这里歪了过来。
我怕他直接压在闪光灯上,下意识将他扶稳了。
“萧总!”
好烫!
他又发烧了?
或者说,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吧。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他的下颌抵在我胡乱缠绕的发梢上,呼吸沉湿一团。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你,能陪我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