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殷无峥答应了。
“两年前宣德门之变后,朝堂与朝安世家中宋太尉一手遮天,但他甚少入宫来见陛下,倒是彼时的兵部尚书陈文琅,在旧主登基后的三月内频繁出入宫中,明心殿伺候的旧人死得死,跑得跑,奴才问了宫中的老人,都说不清楚,只是…”
躬身回禀的周福似是有些犹豫。
殷无峥冷声:“接着说。”
周福便说:“他们也只是听闻,明心殿伺候的奴才曾提起过,陈文琅数次夜闯明心殿,不久屋内便会响起…旧主的惨叫,彻夜都是,凌晨方休。”
殷无峥没作声,唯有双眸翻涌着森然戾气,像是被激怒的狼。
昨天夜里,凤栩曾说过。
——“把陈文琅带来给我”。
情长
“还有前内侍府总管孙善喜。”
周福窥见主子面色阴沉,顿了顿才接着说:“旧主在宫中从未离开明心殿,由孙总管伺候,一应所需也均为孙总管代为传达。”
从未离开,代为传达。
殷无峥无声冷笑,凤栩怕是根本不能出明心殿,孙善喜是佞臣的狗,看着凤栩的门。
凤栩根本就是被囚禁在宫中两年。
"这两年里,除了陈文琅曾见过旧主外,就只剩院使赵淮生。"周福说,“若说明心殿之内情,恐怕不会有人比赵院使更清楚,但赵淮生对此三缄其口,要不要…让他开口?”
周福虽身在内宫,却实打实地是殷无峥的心腹,手底下过的都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
这会儿语气轻描淡写,但手段必然不会温和。
殷无峥忖量须臾后方才说:“不必,接着查。”
周福露出一丝微诧的神色,但他只是一把刀,刀是不会置喙持刀人命令的,于是躬身应道:“奴才得令。”
“晏贺快到朝安了吧。”殷无峥忽地问。
周福应是,“再有两日,便能入城了。”
殷无峥不作声,挥手让周福退下。
他知道赵淮生帮凤栩瞒着什么,以他的手段想撬开赵淮生的嘴不难,可殷无峥不愿意那么干,或许是因为凤栩曾为赵淮生说过话,又或许是因赵淮生说自己是凤栩唯一能信任的人。
明心殿两年的囚禁,凤栩家破人亡至亲皆丧,那日他能为陆青梧母子不顾一切,倘若动了赵淮生……
殷无峥想到凤栩那双静如死水似的眸子,心头便升起冰凉的寒意,凤栩这样半生不死地活着,殷无峥不敢也不愿再往他身上戳刀子,便只能打消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