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吃?
他看向一旁温从已经吃过了的糖人,灵机一动,霸道的伸手就抢了过来,撒娇道:“我喜欢你这个图案!”
温从手上一空,被庄继北塞了个老虎糖人过来,好笑道:“你怎么这么多变啊,刚刚买的时候怎么不买我这个呢?”
庄继北哈哈笑道:“你要是买老虎,我就喜欢老虎,你买什么我喜欢什么。”
“明白了,就是我买什么,你要夺走什么。”见庄继北要吃,温从拍了下他,“我都吃过了,你也不嫌脏吗?”
“不嫌弃。”他眨了眨眼,“亲都亲过了,还怕这个?”
温从一怔,耳朵飞快红了,比起唇齿间的甜腻,更像是心被一层糖霜覆盖了。往日总觉得不正经的话,现下却觉得异常动听。
花灯节有换装的地方,大多都是一身鲜红色的袍子,乍一看跟个喜服似的,偏偏还有不少人去穿,庄继北啧啧道:“真要穿这种衣服,干嘛不从家中出来的时候就穿上呢,在这里花钱穿了,让人画的像都丑了。”
刚要赶紧从这一群群‘鲜红嫁衣’中穿梭过去,一回头,温从却不见了,庄继北几乎是一瞬间,神经一紧,立刻看向周围,心想是有人要来刺杀他了吗?甚至藏在宽袖里的手都已经轻轻抚在了短剑上,也是这时,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一袭红衣,仙气飘飘的温从。
庄继北痴在原地。
温从笑着走了来,“怎样?”
“你……”
“只用回答是否漂亮。”
庄继北诚恳地点了下头,“你……可真像个娘子。”
温从不以为意:“不像吧,我形单影只的,若真是娘子,也没个郎官陪我啊。”
庄继北想也不想的就接道:“有我呢啊。”说完话,才觉失言,抿了抿唇,温从看了他几眼,半晌,道:“你要换一件吗?”可能是觉得这话有歧义,又扯笑道:“只是节日气氛罢了。”
“好啊。”庄继北看向那边的花衣铺子,径直走了过去,进了铺子里面,屏风遮挡住周围,他冷眼扫向四周,“会有人来吗……”难道是温从故意让他进到这个铺子,四周设了埋伏?他换着外衣,手下却时刻按在短剑上,若有动静,即刻待,可直到他换完衣服,也没个杀手出现。
庄继北一头雾水地走了出去,那身鲜红长衣让他穿得像是战袍,那上面的红色像是血染就的,刺眼夺目,走在街上,人人侧目惊叹,投去惊羡目光。
庄继北目不转睛地朝着温从而去,温从伸出了手,他牵住。
可能真的有人将温从认错了,街边的大娘笑道:“好俊的郎君好漂亮的姑娘呦!”
庄继北挑眉,看向温从,心想对方不会要因为这句话怒吧,毕竟小时候的温从最不喜欢别人说他是小姑娘了,但,谁让他长得那么漂亮呢,漂亮到换上一袭红衣后,倾国倾城,一见倾心。
温从没怒,反而对那个大娘莞尔一笑,将庄继北的手牵得更紧了。
温从的手还和小时候一样,触及冰凉。而他也和从前一样,会用自己的余温一点点暖热温从。
指缝间的温度,辗转于心头,徘徊于脑海。
温从问:“你要画像吗?”
庄继北凝眸,这一刻,他真的想不管不顾、败坏风情地问出口,是不是你要杀我,而你究竟还杀不杀我了。
可见温从眼底的光,清澈明亮,不染一点污秽,他还是将话压下去了。
他们立于拱桥之上,万物作景,明月似灯,霓虹倾泻,皎洁月色落在一袭红衣之上。
人海之中,牵着手,靠在桥边,唇角含笑,四目相对,瀚海花灯下,留下了最美的一幅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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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风平浪静,除了游玩再没生任何事情,庄继北陷入茫然,难不成真的会有杀手放弃了这么好的一个刺杀机会,要知道,花灯节这种人挤人的时候,对方就算真的把他弄死了,也可以堂而皇之找个借口,说花灯节人过多,防守不利,加之常年多战,流寇盛行,故而中郎将惨遭毒手,总之,这种能编出来还不好被人驳回的理由,太多了。
可一晚上了,安安静静,静到庄继北反而开始心慌。
他宁愿被刺杀,也不愿意永远自己在明对方在暗,颇受被动。
临了,岳文容提议去那边河道放花灯,时辰不早了,那边已经放了两三批花灯了,花灯顺着河道而下,彩灯中的火光耀得人眼前一阵眩晕。
也正在此时,突然一道青光穿刺而来,紧随其后便是一声惊呼,庄继北冷笑:“终于来了!”
他一把推开一旁的岳文容,反手激战,短剑丝毫不逊于那莲花弯刀,刺杀者数量之多,比以前更甚,庄继北手下好似削铁如泥,顿时血染红衣,惊恐的嘶吼声响彻大街!
这些人统一的黑色夜行服,统一的暗器,目标一致,死死地盯着他。
若是庄继北一个人和他们对抗,倒也无妨,还能较量几下,可偏偏身边有两个一直在给他添麻烦的。
岳文容见他危险,哭着扒住他的胳膊,忙道:“我们快逃吧!”
岳文岚则忙护住一旁的温从,可他又不善武力,几下就被人踢飞了,那一刻,温从和岳文容同时被人抓住,短刃锁喉。
黑衣人道:“中郎将若是再动一步,他们可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