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会说“恶心”,然后嘲讽同性恋,希望我们改邪归正。
“苏少爷很久没出来过了,最近都是我们把饭送到门口,他有的时候只吃几口,有的时候动都不动。之前明明好好的,还会画画,就是经常和别的病人动手,差点把人打死,我们给他开了些镇定剂。不过好像没什么作用,前段时间他甚至自己把自己关禁闭室关了三天。”负责人对着电话讲了很多,我也不打断他,我觉得能听到小尧生活的怎么样,不管好不好,起码我都能有个底,“对了,您是他家里的哪位啊?”
我一下被问住了,最后只能轻声说:“我是他哥哥。”
“什么,您就是他哥哥啊,您不是……”
负责人话没说完,我像个胆小鬼把电话挂掉了,我不想听,也不敢听。无论是好不好的,责骂还是质问,我都不想听。
我在伦敦遇到一个大学生,他在酒吧被灌酒,他真的好像小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用和小尧七分相似的脸在别人身下喘息,所以我把他救下来了。
中国人,叫程遥。
连最后一个字读音都一样。
他单恋被拒出来买醉,没想到误打误撞进了家gay吧,我把他拜托给路川,安顿好他之后又耽误了几天时间才回国。
程遥一开始哭的撕心裂肺,我想这要是我家小尧,肯定一遍偷偷抹眼泪一遍想着嫩么把人弄死。
我只是没想到他的情况这么差。
我进他单人病房的时候,做好了最差的打算,可能里面被小尧砸的一片狼藉,可能小尧弄出一身伤…
我弟弟瘦了一圈,穿这件大一号的白衬衫坐在床边,房里一片昏暗,窗户全部被涂黑。他本来就白,这么久不见太阳苍白的像没有生气,两条细细的腿一下一下的晃着,脚尖偶尔点着地板。
我一进门他就直勾勾看着我,眼神不太对劲。
他可以恨我、怪我、怨我,可以继续花天酒地,想做什么放手去做,我为他铺路,也为他善后。
可是他眼里空荡荡的,我一眼望进去找不到一点可以依附的东西,没我自我毁灭的倾向,就是空。
从眼神到内心,都是空的,什么都没装。
我说他瘦了,小尧冲着我笑。
左眼写着算了吧就这样,右眼里刻着你可别他妈搞笑了。
丧丧的,我想他这副样子站在那念人间失格,简直不需要BGM。
完了,他好不容易回头看了眼我,这下走的更远了。
或许我就不应该先把公司稳定下来,抢父亲的生意,拦他的财路。
苏尧于我而言,比什么狗屁公司重要一百倍。
我其实特别想他,非常想,办公室书房的相片摆了一排,像个痴汉一样睹物思人,忍着没回来。
我两正僵持着,程遥打了个电话过来,我暗自松了口气,暂时性逃离这个气氛僵硬的病房。
程遥问我见到人没有。
我说见到了,情况不太好。
“苏先生,你对自己喜欢的人应该温柔一点,亲手帮他做点什么,别一见面就开始尬聊,不然你绝对哄不回来。”
我跟他又探讨了几句应该怎么追人,或者说怎么跟喜欢的人聊天。
程遥明显很诧异,都笑出来了,有点幸灾乐祸。
“不是吧苏先生,你戒指都带着了,其实人还没追上啊?”
我转着无名指那枚铂金素圈,笑自己追不上,一直没追上。好不容易快看到希望了,又做错了,好像把人逼的更远了。
程遥说,“你有没有想过是你弟弟看到了照片,受到了打击,你自己推波助澜才变成这样的?”
我说不会。
我否定的很绝对,因为小尧他不爱我,最多就是对我心软过,别说他会被这种八卦新闻影响,可能他看都不会看吧。
我想干他,狠狠的肏他一顿,想看他哭,哭的叫我名字。
我想这是唯一一种,证明我还可以影响他情绪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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