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彦刚刚换下她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地回:“我修改了一些细节。”
透亮的玻璃杯中红色的液体攀上杯壁,流连着一点痕迹重新落下,在那反射的光影里?,她看到自己眼底沉浸的情?意。
藏不住,也没想藏。
她挽上他?的手?臂,轻声说:“谢柏彦,你一定要继续专心做你的总裁。”
“不然珠宝设计师一定会来讨伐你抢了他?们的工作。”
谢柏彦转身将一杯果汁放入她的手?心,眉眼微挑,眸色微深。
他?不疾不徐道:“不会,我是私人设计师。”
“只属于谢太太的私人设计师。”
谢夫人刚结束过一轮应酬,走到她身侧:“清雨,抱歉,我知道你大概不喜这?种?宴会,但毕竟是你嫁进?来第一年,谢家自然要给你风风光光地大办。”
虞清雨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很是理解,只是温温笑:“谢谢妈。”
任谁都看得出来,谢夫人为她办的这?场生?日宴会十足十的用心。
谢柏珊也凑了过来,小声在她耳畔说:“嫂子,晚上回去?记得拆我给你的礼物哦,有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虞清雨笑着点头,她正要低头与谢柏珊说话,宴会厅灯光忽然灭了,一束追光打在宴会厅中心的钢琴台上。
她的目光不由定住。
一曲温柔如水的钢琴曲忽然响起,谢夫人一身素色旗袍,指尖点在黑白琴键上,悠扬的曲调徐徐展开。
“谢夫人都多久没有弹过琴了,没想到还会再?看到她弹琴。”
“人家是为了儿媳,早就听说她宠这?个内地来的儿媳了。”
“这?是什么好命啊,婆婆也宠,老公也宠,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
周遭小声的议论声被她捕捉,虞清雨吸了吸鼻子,轻轻靠在谢柏彦肩上,今日给她的惊喜似乎太多了些,想要说感谢,似乎又太多见外?。
可除此之外?,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一曲终了,隔着人群,谢夫人对上她的眼睛,扬起一个温婉的微笑。
虞清雨愣了几秒,同?样弯起唇,回了一个明艳的笑容。
好像,这?便是最好的感谢。
宴会行至末端,谢柏彦轻轻环上怀里?女人的肩膀,温声问:“累了吗?”
“还好。”虞清雨挽了挽额角落下的碎发。
她其?实不累,只是感觉宴会厅里?有些闷,应酬了太多,仿佛也疲倦了些。
谢柏彦将她的碎发拢下,轻轻别至耳后:“如果累了,我们就先走吧。”
摇摇头,虞清雨靠在他?胸前?:“不好吧,为了我办的宴会,我先走好像不太合适。”
“没关系,交给我爸我妈就可以了。”长指插入她的指缝,若有若无?的摩挲纤细的指节,“谢太太,不是想和我私奔吗?”
虞清雨眉尖抬了抬。
“你的愿望在生?日这?天要被满足了。”谢柏彦低低地笑,蛊惑着她本就不牢固的坚持。
虞清雨也跟着笑,跟着他?的步子向外?走:“那我要背。”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长裙,似乎不太合适,眼睫掀开,又说:“要抱。”
他?弯腰,将她抱起,稳稳地托在怀里?,眸底染上几分笑意:“还想要什么?”
“要亲吗?”
没等她回答,俯身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头。
轿车似乎没开多远,便停下了。
维港夜总是霓虹闪烁,繁华不停,有凉风从海边上拂过,她深深呼吸,带着一点潮湿的咸意。
“冷吗?”他?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肩上。
虞清雨瑟缩了个肩膀,秋季的港城,又是在港口边,确实有些凉了。
“有一点。”
还带着他?身上温热气息的外?套忽然裹住她单薄的肩背。
虞清雨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望着面前?璀璨迷人的夜景,忽然说:“来港城这?么久,我都没有好好看过维港的夜色。”
原本她总是很游离,客气又周到,接受的所有善意都会用等价的心意去?回馈,仿佛两不相欠她会更好受一些。
可是谢家人都在拥抱她,毫无?嫌隙地拥抱她。
虞清雨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他?们家庭中的一员。
“你妈妈,真的很喜欢我。”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
忽然想到谢柏珊曾经说的话,她莞尔低笑:“我不会真的是她什么流落在外?的女儿吧?”
“那我是你的童养夫?”谢柏彦顺着她的话说,声音温和,“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