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你竟然准备做饭了?”
岑定一惊一乍的声音传出听筒。
倪音都听到了,她侧头看了眼周程远。
周程远把用完就丢发挥到极致,懒懒道:“还有事儿?”
岑定不乐意了:“不是,你向我咨询,我都没收你咨询费,你做饭竟然不邀请我?”
周程远的厨艺是从小练出来的,最起码有十年基础,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岑定吃过一次便忘不掉,早些年周程远还经常做饭,后来他们开了律所,随着工作渐忙,周程远几乎没再动过手,岑定馋这口很久了。
周程远接收到明示,他倒也没有那么绝情,而且他不喜欢刷碗,正好缺一个刷碗工。
在岑定机关枪似的嘴巴下,周程远询问倪音意见,倪音和岑定还算熟悉,对于多一个人吃饭,她没有意见。
周程远:“那你看着时间过来吧。”
岑定扯着嗓门,试图和周程远旁边的倪音对话:“谢谢妹妹啊,咱妹妹就是心肠好,不像某个人,破开胸膛心都黑透了。”
这突然提高的音量在周程远耳边如惊雷,他忙挪开手机,揉了揉耳朵,没好气道:“倪音喊我叔叔。”
岑定:“……”
不想低人一辈的岑定连忙改口:“咱大侄女!”
倪音:“……”
10晚安
◎她便是被周程远带回家的。◎
小区附近有一家生鲜超市,周程远原准备在那里买菜,逛了一圈,发现菜品不太全,有些也已经不太新鲜了,便带着倪音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他特意买了只处理好的乌鸡。
回家时,路过小花园,倪音瞥了眼周程远,脚步已经往里面迈,却还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周叔叔,我们进去逛逛。”
周程远没有异议,他手里提着两个购物袋,跟了过去。
从买房子到装修再到入住,来来往往也有好几年,这还是周程远第一次逛小区门前的小花园,炙热阳光透过树枝罅隙落在青石砖上。
沿着小路没走几步,倪音突然停下。
顺着倪音视线,周程远看到不远处的草坪上趴着一只小三花猫,正懒洋洋晒着太阳,它歪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毛,在强烈的光影中毛发呈炸开的趋势,毛绒绒,很可爱。
倪音从口袋摸出根火腿肠,撕开后小心翼翼接近,她蹲在小径旁,握着食物的手悬在身前,轻唤:“懒懒。”
小三花耳尖抖了下,停下舔毛的动作,它勾头看倪音。
几秒后,它伸了个懒腰,肢体柔软,像是舒展飘荡的海草,而后爬起来,迈着轻盈的猫步到倪音旁边,用小脑袋拱她,又作出仰头的姿势,乖巧等倪音摸。
倪音揉了两下,小三花自觉已经服务到位,它收回脑袋,转到火腿肠旁边,慢悠悠地品尝着它的劳动所得。
倪音趁机又摸了摸它的毛,小三花吃着东西,瞅了倪音一眼,含糊发出两声“喵喵”,带着不满,像是在说那是另外的价钱。
周程远提着的购物袋里有面包,他上前几步,准备拿给倪音。
嗅到陌生的气味,小三花倏地停下动作,警惕又紧张地盯着周程远,周程远停下脚步,隔着一段距离,小三花这才继续吃东西。
吃饱喝足,小三花很是大方地晾出自己柔软的小肚皮给倪音。
感觉到鼓鼓的弧度,倪音便没再继续喂食,她捡起落下的垃圾,和对方告别:“我回家了,下次见!”
小三花本来被揉得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见她起身,歪歪头,不解地看着倪音,但也懂事,仿佛说再见一般,在身后“喵”了声,然后重新跑回草坪晒太阳。
“这是你最近一直在喂的小猫?”
回去路上,周程远主动提及,他知道有这件事,他记忆中倪音书包被挂破过一次,衣服被挂破过两次,都是因为喂小野猫。
“嗯!”喂过猫,倪音情绪明显高涨,她推销一般介绍,“它叫懒懒,因为太懒了,每次过来,它白天晒太阳,晚上晒月亮,但是它好乖好可爱!是吧?”
“很可爱。”
得到认同,倪音变成小话唠,小嘴叭叭叭地讲述着懒懒的事情。
周程远安静倾听,偶尔回应几句。
直到等电梯,倪音仍意犹未尽,电梯门开,一个同楼的邻居背着猫包出来,蓝猫的大脑袋贴着太空罩,炯炯有神地和倪音对视。
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她突然想问周程远,她可不可以把懒懒带回家。
但下一秒,她想起她便是被周程远带回家的,她再拖家带口好像不太合适,周程远是主人,她只是临时寄宿人。
情绪从高峰跌到低谷,倪音盯着鞋尖,没再说话。
电梯内只他们两人,突然的安静,周程远察觉到怪异,他侧头看倪音,续上刚才未完的话题:“懒懒是男生,然后呢?”
“不是的。”倪音摇摇头,有气无力,“懒懒是女孩子,我以为它是男孩子,后来搜了一下,三花猫基本都是雌性,是猫中大美女。”
“肚子又不舒服?”周程远没想到别的原因,他关心。
“一点点。”而真实原因太过矫情,会使得彼此都尴尬,倪音不是毫无分寸,怕周程远担心,她顺着对方的话附和了声。
刚好到家,周程远把购物袋放在玄关处,他拆了袋全新的生姜红糖,拿出一条配着热水冲到倪音水杯里,递给她:“你先喝这个缓缓,午饭后再喝一包益母草。”
倪音虽然喜欢甜食,但她不喜欢红糖的味道,特别是掺了生姜,又辣又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