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牆之隔,墨色珠簾外,雲霧繚繞下一片氤氳。
氤氳之下,可見矮榻的桌上擺放著香茶。
6執敞著衣衫,露著精健的胸膛,獨自一人,悠閒自飲。
那哭聲持續了良久良久方才漸漸消失,屋中少女再度睡了過去。
青蓮守了一宿未睡,只在天將亮起時合了會眼。
一夜轉眼過去。
翌日青蓮醒來之時,見小姐早醒了。
人還是背身躺著,雖不再哭泣,但小臉花里胡哨的,並不說話,也不甚精神,怎麼瞧都可憐兮兮的。
青蓮只消一想,眼淚疙瘩便要往下落。
這時,不待她同小姐說些什麼,房內有人進了來。
青蓮回頭,見是一高大男子及著個端著粥碗的丫鬟。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世子6執。
6執已穿戴均妥,瞧著亦如往常,不論是模樣亦或是態度。
青蓮更是鼻中酸楚。
一切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那個男人不是別人,還偏偏是世子。
小姐就要進祠堂,拜祖宗,成為6家的養女了。
世子是她的哥哥啊!
這算是什麼事啊!
這般正越想越摧心,聽得男人開了口。
「家中已經安排,有人為你掩護,你若還不舒服,可在這,再住一夜。」
床榻上背身的小姑娘聽得這個聲音,原本略微發呆的眸子緩緩地動了動,但她沒說話,也沒轉身,依然如故。
青蓮再也忍不住,拉開了紗幔走出,朝著6執望去,當即便紅了眼睛,哭了出來。
「世子,以後。。。以後怎麼辦啊?我家小姐,可怎麼辦啊?」
6執長身立在那,沒立馬回答婢女的話,給了端粥丫鬟一個眼神。
丫鬟上前幾步,將粥碗遞給了青蓮。
6執坐了下來,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扳指,輕輕旋轉把玩。
「她若願意,兩個月後,我可以帶她走。」
青蓮一怔,重複道:「兩個月後,帶小姐走。。。」
她剛想問去哪,恍然記起,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升遷了,淮南節度使。
一個月前家中便已知曉,只待年後,他便會離開長安去赴任。
「那。。。」
青蓮想說那是什麼意思?
小姐和江家的婚事呢?
國公爺要收小姐為義女的事呢?
他們馬上就是兄妹了呀!
沒名沒分地跟著他去揚州,又是什麼意思?
小姐又算是他的什麼?
紙能包住火麼?
和他去了揚州又如何?
6家這邊是永遠不再相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