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殿门的宫女内侍和禁军都沉默地低下目光,无人上前阻拦,由他大踏步地走进屋内。
珍珠串联而成的帘幕将玉人姣好的身段蒙上了一片朦胧的虚影。
“你是说张良从内书库中带走了一样东西。”
明珠夫人拿着锉刀将略有些长的指甲打磨的短钝圆润。
这是生活在王宫贵府的女人们必须遵守的不成文的规矩,为的是在服侍显贵男人的时候,不会在他们身上留下不成体统的痕迹。
“是。”单膝下跪的禁军目光盯着地毯的花纹,露在外面的手掌和脸颊遍布着烧伤留下的虬结扭曲的疤痕。
“今晚除了张良……还其他有人去过吗?”
“属下并未见到其他人。”看着地面的目光闪了闪,顺着铠甲流淌的雨水沾湿了昂贵的地毯。
“做的不错。”
珠帘被用力扯了一下,一根丝线断裂,珍珠雨滴似的崩溅一地,有不少滚到了那名军士身边。
“拿去吧~这是你应得的。”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军士趴在地上快捡起散落的珍珠,对着明珠夫人所在的方向,连连磕头谢恩,退出了宫殿。
吹掉指尖的粉尘,明珠夫人将甲锉丢进了空无一物的花盆。
“被偷走了心爱之物的感觉如何?可有觉得痛彻心扉?表哥~”
白亦非身影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珠帘之外,“她是属于我的东西,迟早会回到我的身边。”
“真是这样吗?”明珠夫人挑开珠帘,抱臂站在白亦非的面前,“听说前几日,她可是被红莲公主从九公子的山庄里拐进宫的……”
见白亦非没什么反应,眼中划过失望之色的明珠继续添油加醋,“风趣幽默又正直儒雅的贵公子和聪慧娴静又年少青葱的俏佳人,才是世人眼中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
“世人总以为他们眼睛看到就是真相,总觉得他们认为的就是正确。可谁会在乎呢?终归是一群乌合之众的闲言碎语,强权之下便会自觉的缄口不言。”
掉在地上的珍珠在霸道内功的催动下,被白亦非收入掌中,“那个孩子是个真正的野心家,你不该将她当成一个待字闺中的贤惠淑女。”
将手中的珍珠递到了明珠夫人面前,“这个人就不要再用了,他的话已经不可信了。”
“为何?”明珠夫人收下珍珠,不解地问道。
“你的珍珠只少了三颗。”
珍珠在穿针引线之间又被重新挂回了珠帘上。
明珠夫人看着只短了一点点的珠链,“的确……不能再用了。”
贪爱钱财是人之常情,而一个人要是连自己冒着风险得来的钱财都不要,那他图谋的必定不小。
明珠夫人叫住了将要离开的白亦非,询问道,“需要了结他吗?”
语气平淡轻松,似乎要杀掉的不是大活人,而是一只蚂蚁。
“不用你。”
白亦非停在门前,宽大的绛红衣袍在风中飞扬,“这一局是我和她的对决,不要败了我们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