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沉一愣,聞硯深的表情太過正人君子,這麼一來,倒顯得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你……在家裡放這麼多鈴鐺……做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和聞硯深單獨相處,被聞硯深的視線盯住,他總覺得腿軟,傍晚在那家法國餐廳踹任秋平的時候,他明明也挺乾脆利落的。
聞硯深笑而不語。
他只是,習慣性地保留一些跟賀沉有關的東西和痕跡。
「跟我來。」聞硯深帶著賀沉上了電梯,直達四層。
賀沉以為又是什麼讓人臉紅心跳的東西,從電梯裡走出來時,他像鴕鳥一樣低著頭,恨不得把頭埋進地里,直到……他看到了別墅四層雪白的地面。
眼前,是一個占地面積一百多平米的物理實驗室。
所有的實驗儀器都是頂配,各種零件擺放得整整齊齊,能看得出每天都有人精心打掃,收拾得一塵不染。
賀沉一怔,眼眶酸澀得厲害。
「看到鈴鐺的時候,你的生理反應是害羞。」聞硯深靜靜地看著賀沉,說道:「走進這間物理實驗室的時候,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你的情緒和生理反應依次是——震驚,茫然,愉悅和感動。」
「我說的,對嗎?」聞硯深問。
賀沉眸子一顫,點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如果聞硯深的溫柔是毒品,他已經是一個自甘墮落的癮君子了。
同時,賀沉也豁然開朗,像是處在瓶頸期的人打碎了頭頂的天花板,從一條河流進入到了汪洋大海,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演技為什麼讓聞硯深和沈罪這兩大影帝都說沒有代入感,過於匠氣。
他是在演繹一個角色。
而聞硯深和沈罪這種級別的國民影帝,是讓自己成為一個角色。
在《屍體的密碼》里,從開機的那一刻起,聞硯深就不再是聞氏總裁,而是——法醫司厭洲。
「我能不能去洗個澡?」賀沉問。
聞硯深的眼神瞬間變了,落在賀沉身上的視線像是能剝光他衣服一樣。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賀沉意識到聞硯深可能誤會了,趕緊解釋:「我想調試下實驗儀器,但我身上有血腥味,我想洗洗。」
聞硯深把自己房間的鑰匙遞給賀沉,「主臥在二樓,你去我臥室洗吧,我在這裡等你。」
「啊?」賀沉沒反應過來,聞硯深為什麼要在實驗室里待著。
「房間隔音不好,聽到你洗澡的水聲,我怕我把持不住。」聞硯深目光灼灼地盯著賀沉,說道。
這會兒賀沉反應過來了,尷尬得趕緊從聞硯深身上移開眼,視線無處安放。
「我去客臥洗澡就……」
「客臥幾年沒住過人,也沒人打掃,花灑和浴缸都是灰塵,很髒。」聞硯深面不改色地撒謊。
這話要是讓每天打掃一遍房間的保姆趙阿姨聽到了,妥妥的要氣到變形。
賀沉:「那衣服……」
聞硯深:「先穿我的。」
於是,賀沉進了主臥,把浴室的門反鎖了。
聞硯深在外面等得無聊,剛好發現實驗室有一盞地燈不亮,好像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