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景行带人慢慢退出地下室,兰九畹对【琴师】说:“你们先上去。”
“哥,”兰锦屏叫了他一声,眼里泛着泪花:“不要一错再错了,收手吧,我不想失去你。”
兰九畹脸上表情有一丝松动,但还是冷冰冰地说:“不用你管。”
时徽挟持着兰九畹往上走,走在楼梯上的时候,时徽问他:“你不是要拿那些东西吗?现在怎么不要了?”
他们突然停了下来,时徽以为他要回去,没想到就听见打火机的声音,一簇火苗在他余光中窜起。
“你想干什么!”
兰九畹悠哉地说:“这些害人的东西还是毁了好。”兰九畹松开他,按理说他应该立刻跑走,但是现在,他的腿好像动不了一样。
他才注意到,拐角处,放着几桶汽油,兰九畹在地下室里泼完了汽油。
时徽才拉住他:“快住手!你疯了吗!竟然要烧了这里!”
“时徽,我的罪已经难以去赎了,我不想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也不想死得毫无尊严。”
“早知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做这些!”时徽抓着他的衣领。
兰九畹:“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事,这些年我除去了很多人,我也很不择手段,就像你说的,我享受那种玩弄人心的感受,面具戴久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现在我要去洗刷我的罪恶了。”
时徽拉着他的手,他都没注意自己的脸上什么时候都是泪水,他哭喊着:“别说那么多屁话!你要真想赎罪,就跟我回去!你引着警察找到我们,最后反水和穆怿撕破脸,你不会判死刑的,我还能去监狱里看你,你现在死在这里,我手上的锁环怎么办!”
兰九畹用劲推开他:“那是骗你的,就是普通的,看起来有点朋克的锁环,你怎么还被唬住了?”
话音刚落,兰九畹手上的打火机落地,烈火瞬间燃烧起来。
隔着烈火,时徽看见兰九畹脸上的泪珠,他听见对方笑着对他说:“时徽!快走!往前走!替我照顾好锦屏!”
时徽看不见兰九畹,烈火渐渐向他蔓延,他却傻了一样坐在台阶上。
在火差点烧到他的鞋子时,自己一把被人拉住,跌进了一个怀抱,他闻到熟悉的味道。
柯景行拉着他:“时徽!快走!”
他跌跌撞撞地到地上的办公室里,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才回过神来:“兰哥!快去救他!快救他!”
柯景行安抚着他:“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会立刻去救他,你先出去。”
时徽被带着往厂房外走,还没走多远,就听见刚刚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爆炸声,厂房常年失修,许多墙皮都被震得掉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爆炸?”
柯景行耳麦里传来声音:“老大,咳咳这个厂房里有炸弹!常副刚刚离炸弹太近受了伤,这里有些坍塌,我们被困了!”
柯景行立刻对旁边的一个警员说:“你,带人质出去,你们跟我回去支援!”
“柯景行!”时徽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不许回去!你跟我一起出去!”
“别闹,我是队长,出了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自己走?”
“按照兰哥的性格,他不可能只放一个炸弹,他要毁,就会毁掉整个厂房,这里很危险!”
“所以我更不可能自己走!”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里走。
时徽大喊着:“柯景行!你信不信老子踹了你再找个年轻漂亮的!”旁边的警员拉着他,不让他过去,他说:“咱们先出去吧,如果您出什么事,柯队岂不是更有危险?”
闻言,时徽松了力气,行尸走肉一般地往外走去。
越来越多的警察进来支援,“嘭——嘭——”,爆炸声再次响起,有一声离他们很近,眼前的烈火在吞噬这里的一切。
时徽被爆炸冲击弹了出去,他不停地咳嗽,鲜血被咳出,他看着眼前的烈火,在晕倒前大喊了一声:“柯景行!”
“学长,我是之前和你联系做实验被试的。”眼前的人温文尔雅,对方说:“谢谢,这个实验主要是做脑电波的,一会需要洗头,时间比较长,你没问题吧?”
“没有。”
“好,那你先洗头。”
时徽坐在电脑前,对方给他戴上仪器,说:“一会如果疼了可以跟我说。”
“好。”
他感受到对方在头上仪器的洞里,注入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地贴在头皮上。
对方问:“你是什么专业的?”
“文院的汉语国际教育,但是想打算转专业到心理学。”
“哦?为什么?”
“感兴趣。”
“我们学校的心理学是全国前五,不错的选择。”
等整个头都被注入东西了,对方说:“如果你对心理学感兴趣,在你转专业之前可以来找我多接触接触这些,我们学校的心理学实验设备还是很先进的,如果转专业成功,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来找我。”
时徽心里很激动,说:“谢谢。”
眼前的人突然被烈火裹身,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脸上多了更多释然,他笑着对他说:“时徽,往前走,别回头,替我照顾好锦屏”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味,时徽呆呆地靠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尹书桉坐在床边,握着时徽的手,不停地哭:“哥,你说说话,你到底怎么了?”
舒墨带着医生来到病房:“医生,帮忙看看他怎么了,他醒来后就这样一句话都不说,什么反应都没有,眼神都失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