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葛覃打开笔记本,准备做笔录。
“怎么称呼您?”
“尹文岚。”
“多大了?”
“52。”
葛覃记笔录的手停了一下,她瞄了一眼尹文岚,这个女人她刚看见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找错人了,怎么也不像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的人,除了长得很漂亮,这点和时徽一样。谁能想到这个眼前看起来最多四十左右的女人,其实都奔六了?她打扮也比较成熟时尚,更显得年轻。
果然,他们母子俩都是一脉相承的显年轻。
柯景行继续问:“时天,和您是什么关系?”
尹文岚似乎不想聊起他:“是我前夫。”
“昨晚您在什么地方?”
“我在城北去工作,就住在单位分的房子里,昨晚也一直在家。”
“这样”
尹文岚问:“他是犯什么事了吗?不会还能牵扯到我和我儿子吧?”
“您为什么会认为他会犯事?”
“他就是这样不靠谱,我之前和他过了快二十年,我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还喜欢赌钱,虽然他自己说没有,可谁知道?他要是犯事,我也不奇怪,就是别连累我儿子。”
柯景行:“他是认识什么危险的人吗?为什么会连累你儿子?”
“这我不知道,他的狐朋狗友特别多,他如果被抓到留了案底,那我儿子也算是被毁了一半,他现在还在上学,如果以后考公考编受影响怎么办?要真有那么一天,我绝对饶不了他。”
柯景行:“您儿子昨晚和您联系了吗?”
“没有,他之前说他要忙期末论文,又要做实验,又要写报告的,我们不住一起,我也不太懂他们的事,但是知道他很忙,我也就没打扰他。”
柯景行思索着。
尹文岚问:“警官,时天到底犯什么事了?不会真的和我儿子有关吧?”
柯景行平静地说:“没有,昨晚您儿子,时徽报案,说父亲死了,也就是时天死了。”
“什么?”尹文岚有些意外,手里的杯子差点掉了,但过了几分钟后,又恢复了正常。
尹文岚问:“他是怎么死的?”
“目前的检查说是因为头孢和酒一起吃,引起的乙醛中毒,”柯景行说:“所以今天请您过来,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他的情况我都不太清楚,就算我们没离婚,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从来不说,”尹文岚问:“所以他是被别人杀的,还是自己作的?”
“还在调查,不过目前两种情况都不能排除。”
柯景行问:“您说他喜欢赌博,您不是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为什么会说他会赌钱?”
“以前他晚上总是很迟才回来,有时候到凌晨才回来,早上又很早就走了,那时候他还总是欠银行的钱,有时候都好几万,银行打电话打到我这边,催着还钱,过年的时候,还有人上门要债。儿子那时候上初三,学习压力正是大的时候,因为他,儿子要是一个人在家都不敢开房间里的灯,就一个人在房间里,开个小台灯学习,
“儿子和我说,他有时候和朋友出去玩,学生出去玩,无非就是吃吃饭,买点学习用品或者别的小玩意,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是找他要钱他都说没有,从来不给钱,
“时天是做装潢的,算是个小老板,你说说他怎么可能连给儿子出去玩这点钱也拿出来?我儿子也不是那种乱花钱的,都是有分寸的,不是赌了是什么?就这样还三天两头地找我要钱,说是买材料,可谁知道到底是用去干什么了?”
柯景行问:“那您有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接触过可疑的朋友?”
“没有,他从来不说,后来他到家也不和我们说话了,连儿子他都不怎么搭理,要我说,他就没把时徽当他儿子,后来离婚了,儿子还未成年呢,他没怎么给过抚养费,也幸亏儿子长大了,懂事,学习不错,不然我这日子真就难过。”尹文岚叹了口气。
柯景行说:“行,谢谢您的配合,如果以后想起来有什么情况,请您务必告诉我们。”
葛覃送走了尹文岚后,问柯景行:“老大,这么一看,时徽和他妈妈好像也挺不容易的,他妈妈也就是普通职工,一个月就四五千,离婚的时候时徽刚上高中,据说还上辅导班,都是死贵死贵的一对一辅导,而且高中的时候家长都跟着有压力,真是不容易,时徽他父亲也太不负责了。”
“别瞎操心了,走吧,去看看他们查的怎么样了,一会还得去找时徽来问话。”
柯景行回到办公室,问:“白杨,资料查的怎么样了?”
“都查到了,资料库里显示的没什么异常,时天是做装潢的,自由职业,算是个小老板,没有注册公司或者工作室,在八年前和妻子尹文岚离婚,儿子时徽主要和尹文岚生活,时徽到大一学期末的时候受到资助,生活才算轻松起来,时天没有再婚,此后就一个人住。”
“他有没有什么案底?”
“有一个因为酒驾被抓的,吊销了驾照,当时并没有刑事拘留,其他的就没有了。”
柯景行思索了一会儿:“其他出去走访的还没回来吗?”
“没有,刚刚打电话问过了,说还需要一会儿,时天亲戚朋友多,人际关系广,得需要一段时间。”
“行,这也中午了,你们去吃个饭,休息一下下午再查。”
“好的老大。”
柯景行回到办公室,看到资料里时徽的联系方式,他便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