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幺婶拿药给他擦!”周小倩转身朝灶房跑。
周家明见奶奶和弟妹心疼的样子,觉得没那么痛了,“美娜家对面的矮冬瓜骂我,我就跟他打起来了。”
周怀安沉着脸,气自己刚才偷懒让他去,“他为啥要骂你?”
“那狗日的说我自行车撞到他了,明明是他故意窜出来的,我跟他干了一架,他力气比我大,我没打赢。”
周家亮后悔刚才没陪他一起去,骂道:“幺爸,我们去打他狗日的,把屎都给他打出来。”
“我们都去!”周家康几个也道。
杨春燕见周家明嘴角还在流血,想到邹鑫那敦实的样子,担心他受伤,忙忙进屋去拿碘酒伤药。
周母心疼的看着他,想去拿帕子给他擦脸上的伤,被老爷子拦住了,“擦上碘酒就行,头脸、身上的泥巴都留着,去观音大队找他去。”
周怀安沉声道:“你在哪儿遇到他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周家明坐在椅子上,嘬着裂开的嘴,“我把狗子给了美娜姐,从她家出来拐到田坎路,刚下坡快到机耕道那,矮冬瓜猛地一下窜了出来。
吓了我一跳,幸好我反应的快,扔下自行车就跳了下去,不然就连人带车掉沟里了。我还没站稳他就上来指着我骂,我就跟他干起来了。
刚开始他也挨了我两脚还有几拳,后来他把我压住,还骂我毛都没长齐,就敢跟他抢女人。
我骂他不要脸,又丑又矮,比猪圈里的猪还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力气没他大,挨了他几下,这时来了个大伯,吼了他几句,他才放开我走了的。”
周怀安嘴一抹,就去拐角屋推自行车,“小倩,去喊三爸还有你老汉、大爸,家亮去三奶奶家喊怀忠他们,家康去喊一丁叔,把大田爷爷也喊上。”
踏马的,刚才他在的时候,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见家明小就藏在那欺负小孩子,欺软怕硬的东西,老子今天不打你都对不起你!
“哦哦!”两个娃站起来就跑。
杨春燕拿了碘酒出来,涂了伤口,这下脸上黑黑红红的更加惨了。
“身上有没有哪里痛?他有没有打你肚子?”
“这会儿好多了,在路上的时候才痛,这会儿就肚子和左边肩膀还有点痛。”
周怀安忙拿了垫子出来让他躺下,杨春燕照着他喊痛的地方摁了一遍,没现骨头有哪伤着,好像也没受内伤,想到自己连黄师傅都算不上,不放心,还是让他吃了跌打损伤的药丸。
看着周家明痛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周母抹了一把泪,咒骂起来,“……好好的没招他惹他,就跟疯狗一样乱咬,以为我们家都是死人啊?
把人都喊上,一家舀两桶大粪带上,泼他家大门口。”
老爷子沉声道:“怀安把家明抱拖拉机上面坐着,一起去观音大队找他。”他的重孙子,他都舍不得打一下,真以为周家窝囊好欺负啊?
这时,李秋月和周怀山跑进了院子,后面跟着周怀军、张秀香还有周怀荣夫妻俩。
周怀山和李秋月看到周家明的样子,气怒不已,“欺负赵家姐弟几个家里没大人的欺负上瘾了,以为我周家也没人啊!马勒戈壁,把他屎都打出来。”
周怀军对张秀香说:“去把我们收块菌的时候弄的棍子拿来,带上一起去。”
“我家也有。”李秋月也跟着张秀香跑了。
周怀荣沉着脸,满眼心疼的看着儿子,赵慧芳看到儿子被打成那样,心疼的直掉泪,“身上有没有哪儿痛?”
周家明摇头,“好多了,幺婶看过了,给吃了药。”
赵慧芳和周怀荣听他说话的声音,不像受伤了的,才松了一口气。
周怀安去屋里拿了木棒出来,“走,去观音找他算账。”
周怀山忙去拿摇把,动拖拉机,老爷子对周母说道:“你在家看着几个小的。”
“好!”周母想着老爷子和周父也跟着去了,就点头应下了。
杨春燕拿了垫子铺车斗里,周怀荣把他扶到上面,“躺着,到那就哼哼!”
周家明明白他的意思,“我晓得,惨一点,才好喊他赔钱。”
周怀安:“不但要他赔钱,还要打他一顿,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老爷子对周家明说道:“等会儿到那,说话学学小文,细声细气的说,问你哪痛,你就说肚子痛,脑壳痛,哪哪哪都痛,晓得么?”
周家明点头,“我晓得了,就像电视里面那些骗子骗人装痛的时候一样。”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哪个稀奇他两个臭钱?你是小孩子,他是大人,看热闹的都同情弱小挨打的那方。”
“老祖老谋深算。”周家明咧嘴想笑,扯到伤,疼得龇牙咧嘴。
杨春燕几个看着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瓜娃子,老祖教你呢!哪有这样说你老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