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微臣直言,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大明着想啊。开枝散叶也是皇上的职责。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若无太子一切皆是虚妄。”
“皇上若执意不愿意接见名医治疗身体,便从宗室中挑一位满意的过继吧。”
箫瑾文闻言扯了扯唇角,眼底闪过阴鸷,越是生气,他看上去越是开心。
箫瑾文对着下面冠冕堂皇的工部尚书说道:“是啊,没有儿子一切皆是虚妄,可你不是有儿子了吗?跟朕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顿了下,箫瑾文又道:“不过朕也知道工部尚书的为人,就不与你计较了,但你如此想跟朕交流,朕也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
箫瑾文脸上笑容越来越明显,语气更是温柔:“来人,传朕的旨意,即刻赐死工部尚书的好儿子,厚葬。”
箫瑾文此话一出,工部尚书脸色骤变,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皇上……”
礼部尚书见状上前一步求情道:“皇上,不可啊……”
箫瑾文闻言暼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你也不想要儿子了?”
礼部尚书顿时噤声,缩了回去。
箫瑾文没在理他,眸光落到工部尚书身上:“你操持完你儿子的葬礼再来朕面前说话吧。那时,朕一定会一字一句好好听清楚的。”
工部尚书还想挣扎一下:“皇上,开恩啊,微臣,微臣也是为了皇上的身体着想……”
箫瑾文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看向他:“怎么,你不满意朕的旨意?女儿也是儿,是吗?”
工部尚书直接卡壳,脸色难看到极点:“微臣,满意。微臣,叩谢皇上恩典。”
箫瑾文没再看他,语气平静的说道:“众爱卿可还有别的事上奏?”
底下人异口同声的回:“臣等无事启奏。”
箫瑾文满意了:“无事退朝。”
今天一整天,箫瑾文身边的大太监安德全都是胆战心惊的。
他在箫瑾文身边待的时间久,非常了解他的逆鳞,一想到今日早朝时,箫瑾文被工部尚书当着所有大臣面揭伤疤,安德全就忍不住擦冷汗。
虽然箫瑾文不见得对自己的身体多看重,可他的旧伤是当年那场战乱中留下的,当年箫瑾文九死一生登上皇位,可也和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阴阳相隔。
这些年每次大臣催生,箫瑾文一次都没给过谁面子,该杀的杀,该打的打,该贬的贬,主打的就是肆无忌惮。
然而大家对箫瑾文全都敢怒不敢言,私底下没少骂暴君,而明面上一个比一个恭敬。
没办法,谁让他从登基开始就不是个善茬呢?谁让他龙椅坐得稳呢?
而箫瑾文对这一切好像都无所谓,对自己的名声不在意,对后代也不在意。
但安德全知道,箫瑾文还是在意的,每次收拾完没眼力见儿的大臣,箫瑾文私底下都会沉默。
安德全也忍不住揣测过,皇帝究竟是为孩子难过,还是为那在冷宫磋磨了大半辈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死后才因为儿子登基被追封的皇后娘娘难过。
安德全想,大概率是后者吧,毕竟后宫美人众多,皇帝可一位都没宠幸过,外人不知道,以为皇帝极其宠爱丽妃,时常留宿咸福宫。
但他是知道的,皇帝从未宠幸过丽妃,一次都没有。更别说其它嫔妃了。
就在安德全思绪飘远的时候,箫瑾文停下脚步,淡淡的说了一句:“安德全,你回去吧,朕想一个人走走。”
“是皇上,奴才先告退了。”
安德全离开后,箫瑾文思绪放空,凭着习惯来到了冷宫。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才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
浣衣局。
宋知萱累了一天疲惫的回到住所,她麻木的拿着盆子去接水,下一秒她踉跄两步摔倒在地。
同住的紫昕刚要出门,看见宋知萱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翻了个白眼,非常不耐烦的说道:“干嘛?好狗不挡道!”
眼看着宋知萱没反应,她皱眉上前踢了宋知萱一脚:“你挡我路了!耳朵聋了是吗?”
正在铺被子的月惜见状上前拉了紫昕一把,她说:“算了算了,别跟她计较了,我看她好像不舒服,别回头死了赖你身上。”
紫昕闻言低头看了宋知萱一眼,现她脸色果然白得吓人,眉头紧蹙,仿佛忍耐着极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