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用金箍棒抵住阎罗王的下颌,问道:“另一本生死簿在何处?”
阎罗王说:“生死簿只有一册。”
孙悟空说:“你当俺是三岁孩童般好骗?若生死簿只有一册为何没俺兄弟的名字。”
“这个……”阎罗王语塞了,他从前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许是你看漏了。”
“你是在骂俺视力不好?”孙悟空举起金箍棒,“吃俺老孙一棒!”
孙悟空挥棒就要打死阎罗王,苗知尘再不能坐视不理,他冲过去抱住孙悟空的手臂,孙悟空怕伤到他,忙停了手,那金箍棒的一头堪堪停留在阎罗王的头顶。
苗知尘说:“多谢大王对知尘的器重,但我不想长生不死。”
“这是为何?”孙悟空疑惑道,“这世间哪个人不想长生不死,你看那些人间帝王,满天下寻方士炼制长生不老药,不就是为了不死吗?”
苗知尘说:“长生不死固然好,但日子太久了难免寂寞,特别当你所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陪伴你的人一个个消失,那种孤寂是很可怕的。”
孙悟空无法理解苗知尘所说的孤寂,却偏偏有了丝触动,不与阎罗王为难了,只把生死簿扔回给阎罗王,与苗知尘离开了这阴森森的地府。
两人一走,阎罗王就用法术修复了他的桌案,而后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他必须要将孙悟空大闹地府的事上报给天宫,让天宫派出天兵天将去捉拿这泼猴!
再回花果山,山上的气氛全变了。
猴子们个个都欢欣鼓舞,围着简陋的叶子围裙满水帘洞跳来跳去,庆祝孙小猴的死而复生。
大家都簇拥着孙悟空,一口一个“大王”地喊得格外欢畅,这个给捶背,那个给喂水果,俨然都把孙悟空当做偶像来崇拜。
孙悟空与苗知尘勾肩搭背,向他的猴子猴孙们说道:“这是苗知尘,从此他就是咱们花果山的丞相,你们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都能问他。”
孙小猴带头向苗知尘送花,别的猴子们纷纷效仿,有的送花,有的送草,有的送水果,很快就把苗知尘给淹没在了花草堆里。
孙悟空笑着拉起苗知尘,给了苗知尘一杯酒,说:“喝!”
苗知尘与孙悟空碰杯,说:“恭喜大王长生不死。”
孙悟空说:“你是我兄弟,不必叫我大王,叫我大哥就行了。”
苗知尘从善如流道:“大哥。”
孙悟空开怀道:“来,不醉不归!”
两人举杯对饮,猴子们生起篝火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苗知尘酒量不错,但他有再好的酒量也抵不过孙悟空这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石猴,这猴子的胃恐怕也是石头做的,喝光了十坛酒仍是不醉。苗知尘坚持不住了,醉倒在猴子堆里,孙悟空就把他放到了某一张高空的吊床上,因此,当苗知尘酒醒后往外一翻身结果直接翻出吊床从高空坠落时的惊悚感就可想而知了。幸亏孙悟空眼疾手快,抛出几张虎皮裹住了苗知尘,让苗知尘摔进柔软的皮毛里,这才能毫发无伤。
苗知尘的酒彻底醒了,他心有余悸地按了按太阳穴,说:“多谢大哥。”
孙悟空说:“哎二弟,我说你该学一点法术才是,凡人之躯太过脆弱了。”
苗知尘说:“我没资质。”
孙悟空说:“可惜可惜,难得有个能对我胃口的凡人,你若不修炼,便只能活几十年,几十年后我就见不到你啦。”他说到最后,竟有几分遗憾。
苗知尘说:“我是凡人嘛。”
孙悟空又喝了口酒,说:“对了,过两日你跟我去灌江口吧。”
苗知尘头痛地说:“大哥你还想找二郎神打架?”
孙悟空的金眸中燃烧着战火,说:“俺师父曾说过,二郎神是天宫里最会打架的人,玉帝老儿都怕他,俺老早就想会会这个二郎神了。”
苗知尘迟疑地问:“若你与二郎神打架,你们二人会有性命之忧吗?”
孙悟空说:“高手间的战斗,谁都不能保证会不会出人命。”
苗知尘问:“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你们兵戎相向吗?”
“你为何这么多废话?”孙悟空不耐烦了,“莫非你不想我与二郎神战斗?这是为何?你与二郎神有私交?”
苗知尘说:“对,二郎神是你弟媳妇儿。”
孙悟空的酒壶“啪”地摔地上了。
大闹天宫
孙悟空对人伦纲常不太了解,但就他所知,一个男人的媳妇儿通常会是一个女人。这苗知尘竟说二郎神是他媳妇儿,莫非二郎神是个女人不成?不对,他虽未与二郎神打过照面,但他很肯定二郎神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那么苗知尘是女人?也不对,女人是有胸的,苗知尘的胸脯平坦得能跑马车,又怎么会是女人呢。
孙悟空混乱了,他问道:“你和二郎神到底谁是女人?”
苗知尘说:“我们谁都不是女人,这世间没有哪条法律规定男人必须和女人在一起,或者女人必须和男人在一起,当你遇到一个人,你喜欢他,想与他共度此生,那么不管是男是女,关系并不大。”
孙悟空活了三百四十一年,从没经历过情爱之事,对苗知尘所说的话似懂非懂,“所以你喜欢二郎神?”
苗知尘说:“是。”
孙悟空说:“那二郎神过门了吗?若是过门了那他就是我弟媳妇儿了,我不能打他,但若是尚未过门,我还能与他一战!”
苗知尘违心地说:“过门了,定情信物都给了。”
不能与二郎神交战的惋惜之感冲淡了二郎神是苗知尘媳妇儿的震撼,他用脚尖一勾酒壶,酒壶就又回到了他的手上,“可惜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