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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相安无事等到了请仙典仪那天,换了一身全新衣装的刃抱着新剑伫立在玉京台,台上人来人往,人多到千岩军都要维持不住场面。
发间嵌入一朵霓裳花,抱着花爬上肩的幼崽边吃着花瓣边看戏,还觉得伸长脖子不够看,就想爬上刃的头顶。
它太沉了,刃不给它爬。
幼崽试图跟它讲道理,还示好地递上小花花,刃不为所动,还想把它拽下来。
典仪开始了,七星之一的璃月高官上台,高声朗诵了几遍开幕词,随后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自天上传来,隔着厚厚的云层,谁都没有看到岩王帝君的真容。
三言两语简洁指引了璃月未来的方向后,那道声音随着云层消散。
一连三年,皆是如此。
刃知道想通过请仙典仪的办法是无法正面见到传说中的阎王爷了,他干脆寻找其他办法。
这时候的幼崽已经到了他膝盖高,身材还是圆滚滚的,倒是肉眼看着纤长许多,被教训了几次之后,也不会再动不动就爬上刃。
但是它还是不会说人话。
根据刃这些年来跟不同魔物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以幼崽的智慧,是早就可以学人说话的年纪了,它时而聪明,时而装糊涂,大多数时候又过分精明。
虽然还远未达到成年期,它也是具备了捕猎能力,跟刃去执行委托的时候,也经常表露表面没有的凶悍。
“唧?”被刃的目光注视着,已经不是特别幼的幼崽摇晃尾巴表示心头愉悦。
它随时随地都能保持很好的心态,唯有睡醒看不到刃了,才哼哧焦急跑过来。
它没道理这么粘着刃,如果只是为了食物,开阳和钟离比他更有耐心也更适合喂养它。
刃得不到答案,低头问它:“你为什么会选择我?总不能还是雏鸟情结作祟,你已经见过世面,也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了。”
刃不讲武德
崽抬头的时候扬起笑脸,也不回答他,就一直在笑,笑得刃有种再继续跟它较劲就很掉价的感觉。
它一直都知道自己长的很可爱,以发挥长处迷惑人。
刃并不注重人类的外表丑美,也觉得崽子笑起来能缓解几分心头疲惫,心知这样纵容只会让它更加得寸进尺,也还是默认了。
他大概知道了答案,崽子为什么会喜欢粘着他。倒也不是它专一痴情,可能是玩性大一时舍不得。
而且刃生活习性简洁,有崽子当调味剂也并无不可。
三年的历练,刃已是冒险者协会的常客了,他只接高价的危险委托,凯瑟琳也懂得把最高级别的委托留给他。
“刃先生,今年的请仙典仪您还是没能见到岩王帝君么?”
“嗯。”刃低头看着桌上的各种委托,幼崽蹭着他的裤腿,发出类似撒娇的声音。
它饿了。身体还在成长,随时随地都会饿得厉害,明明脖子上的戒指就装着肉干,它偏就想吃饭馆煮出来的新鲜饭菜。
前肢抱着肉干啃东西,两条小短腿追不上大长腿的刃,它就哼唧着想要抱。
刃习惯性低头抱起它,心想如果崽子被遗忘到荒郊野岭了,是有野人照顾还是自力更生,这么脆弱柔软的,只会沦为猎物。
幼崽并不会考虑那么长远的问题,它只需要吃吃喝喝过完一天又一天,什么烦恼都没有。
它更心心念念着,刃什么时候才会变成香甜的猫猫糕,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那个味道了,至今都念念不忘。
真好,它最喜欢的两个物种是同一个人变的。
崽子已经很大了,再抱就不太合适,而刃又拗不过它,就适当纵容一下,拒绝的话,它虽不会像耍小孩一样撒泼哭闹,也会是情绪低落一阵子。
被其炽热的目光注视了一会,刃说:“知道你饿了,再忍忍,等会就去饭馆。”
刃抬腿就走,迈出千军万马的气势,面颊什么东西弄得痒痒的,好一会才意识到是幼崽在舔他,能够把锅碗瓢盆舔舐得一干二净的舌头鲜红小巧,因被刃整天按着刷牙,倒也没有猫猫狗狗的满嘴腥臭味,还有点奶味的甜。
见它还想舔,刃眉头一颤,猛地掐住它的脖子提起来。
“唧唧唧!”崽子挣扎的像只掉进热锅里的青蛙,意识到刃不过跟自己开玩笑,就乐呵呵笑着。
崽子就是纯犯贱,不给点教训还以为是人逗它玩。
刃没办法跟它讲什么大道理,抓起崽束紧了它脖子上的项圈,扣了一条绳索不许它乱跑,“今天罚你只能吃我做的菜。”
崽愣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控诉。
天呐,刃哪里都好,就是厨艺好几年不见长,或者说是他嫌弃璃月菜太麻烦,一般给崽做的饭都是随便应付的,刚开始吃的时候只为填饱肚子自然不挑,后来尝多了璃月大厨的手艺,崽子已经嘴刁到宁可挨饿也不要吃不是厨子的食物。
刃这是打击报复,绝对是!
刃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笑看崽子如临大敌的模样:“怎么,这时候反而能听得进话了?真是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不饿几顿不懂得听人话。”
“唧唧!”崽子扭头就走,它打算去找开阳蹭吃的。
要命啊,一个小时没吃东西都感觉食物消化完了,饿几顿岂不是要了它的小命?
“往哪去?”刃的声音冷冽下去,他把绳索一拽,崽子就摔了个屁股墩,它无声骂骂咧咧,熟练抱住了刃的腿,用可怜巴巴的眼神仰视他。
刃已经免疫了它的哀求,知道再顺从下去会把它宠得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