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背叛了祖巫大人,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吗,九凤?”蚩尤的声音也很低沉,带着莫名的威胁感,“自从记起前世的记忆起,我蚩尤就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以人族身份夺得人族共主之位,以另一种方式让巫族掌控人族,成为天地主角,玄冥祖巫的话,蚩尤片刻不敢忘。”
“那你怎么……”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九凤。”蚩尤的语气很冷漠:“再警告你最好一次,我的大帐,谁都不许进来,包括你们!”
“也包括刑天祖巫吗?”九凤嘴角勾起一抹讥嘲的笑。
蚩尤眼神一闪,下一刻已经越在九凤面前,一双手狠狠地掐住了女子细长白皙的脖颈。
“我说过,休想拿祖巫大人压我,自从恢复记忆以来,蚩尤就再也没有忘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使命。”男人双目赤红,就是因为想起,才会矛盾,才会痛苦,甚至会忍不住怨恨后土娘娘,当日为何要抹掉他的记忆,既然已经抹去,又为何在他和这些人族感情深厚的时候再度唤醒他?
“呃呃!”九凤猝不及防,被蚩尤的手钳制得紧紧的,脖子几乎被掐断,难受得忍不住嗬嗬地唤出声。
蚩尤猛地惊醒了过来,慌忙放开了手,九凤跌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脖子连声咳嗽,看向蚩尤的眼睛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蚩尤猛地回过头,冷声道:“回去禀报刑天祖巫大人,人族狡猾,屡屡破我攻势,战况陷入胶着,我预备递交战帖,寻一处决一死战,如今,也该是巫族出世助我一臂之力的时候了。”
九凤咬了咬唇,恨恨地哼了一声,身形一晃已然消失。
蚩尤紧抿着唇,心中一片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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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已经受够了这种左右为难的处境,也不想再承受那种无论站在那一边都有种对不起另一族的罪恶感,所以他下定了决心要彻底解决这件事。
九凤已然离开九黎族出发前去通知巫族,蚩尤整顿好了部下之后便向交手数次的公孙轩辕一方递交了战书,说明了要以一战输赢定胜负的决定,并且在战书中坦坦荡荡地告知他们他将会请来异人做帮手。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一个巫族的立场和人族战斗,如果赢了,他会继任人族共主之位,努力做一个好人皇,也会尽力提高巫族的地位,缓和两族关系;如果他输了,为了巫族赔上这条命也算是对得起后土娘娘对他的厚爱,回报了整个巫族的期望,从此以后巫族与人族之间的事情就和他再也没有关系。
想到自己不久后就再也不用受这种煎熬折磨,蚩尤忍不住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心中满是期待。
再看另一方,收到了蚩尤所下的玉符战书,公孙轩辕探入意识略略看过后便将其交给了炎帝炎居。
炎居仔细地看了一遍,将玉符放下,抬头征询地看着公孙轩辕:“没想到那蚩尤竟然有如此魄力,以一战定胜负,轩辕以为如何?”潜台词是,对方这么干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若是他人,弟可能会怀疑对方是以此为假象,施以暗手,不过如果下战书的人是蚩尤嘛——”公孙轩辕耸耸肩,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道:“弟以为,此事可信,那蚩尤虽然桀骜不驯,但是也因此本性极为高傲,定不会耍那些阴谋诡计。”
“既然轩辕如此说,想来不会有错。”炎居也听说过蚩尤为人如何,当即便信了十分,手指点着手中的玉符,便和公孙轩辕讨论起了这场战该如何打法:“蚩尤在战书中直言将会请来异人相助,这异人只怕不是我人族普通战士可以抵抗,轩辕可有良策?”
公孙轩辕点了点头,抚掌笑道:“良策不敢当,不过办法也是有的,想来兄亦知晓,弟师从上清通天圣人,虽然师尊曾言吾之大道不在修行而在人族,因此只授武艺不传道法,然而弟不才,在金鳌岛上还是有几位相交甚笃的师兄姐妹的,而且当日弟离岛之时,诸位师兄姐弟亦曾留下信物,言说倘若遇到难事,但说无妨,他们定会前来相助。”
“如此便好。”听到公孙轩辕肯定的话语,炎居松开了紧蹙的眉头,露出了高兴的笑容:“说来也巧,吾之兄长拜在阐教道行天尊门下,如今已然二十载,前日曾传来消息,言说近日将要下山历练,待我回信给他邀他前来,亦可助一臂之力。”
公孙轩辕微一颔首,对于炎居的话并没有任何表示,又讨论了一番部署便起身离开前去传讯。
炎居看着公孙轩辕的背影,一向沉稳的表情破裂,终于显出了内心的惆怅黯然。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和公孙轩辕同时执掌军中事物,对于这个年轻后辈的能力清楚到忌惮的地步,可是本性的善良却让他做不出刻意压制的小动作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孙轩辕在军队中的威压逐步盖过自己的声望,可以说在人族共主的争夺上如今的自己已然落了下风,此时又突然冒出这一出与他而言更是雪上加霜,他几乎可以预示到,在公孙轩辕请来那些仙人相助夺得胜利后,人族对他的尊敬崇拜之情,还有未来的某一天公孙轩辕众望所归登上人族共主之位的场面了。
可是嫉妒又有什么用呢?谁让他没有一个厉害的师傅,没有一群法力通玄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不说,而偏偏这个时候还正需要这些仙人的帮助呢?谁让这个时候人族需要的偏偏就是公孙轩辕这样一个擅长军事打仗的人呢?
炎居摇了摇头,低低轻叹,却已然没有了刚才了落寞,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的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