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
“过来这里。”东方廉拿开一只手,转而牵起俞楚的手往包子铺走了去。
他拿了两个肉包,丢给老板银钱。包子有些烫,他撕下油纸,露出热气腾腾的一角,递给俞楚。
“小心烫。”
他看着俞楚两个肉包下肚,才心满意足地给她擦擦嘴角的油渍,轻声道“走吧!”
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花满楼。这是魔界最繁华的酒楼,酒楼每层都种满花,天气一转暖,百花争先恐后地绽放,颇有一种楼在花丛建的错觉。
东方廉定了窗边的位置,这里是观赏涟紫湖的最佳地点。湖上的紫光已经四溢,照亮花满楼的外立面,水下隐隐约约还闪着光芒,湖边围满了人。
俞楚在这里两年,只有这个季节才会有如此多的人流,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通过暗道进来的人。东方廉是个十分仁慈的人,魔界收纳了许多无家可归的人,也欢迎那些向来欣赏涟紫湖的人。
俞楚偷偷看了眼东方廉,他五官清秀,是个俊朗的少年。明明是一城之主,连花满楼的位置都跟平常人一样,抢先来预定。他的亲和力要是分一点给魏之宥,那魏之宥在天涯榜上的排名就不会低于李毅吧。可是他已经成亲了,不知道他过得好吗?
俞楚的思想又飘得老远,直到东方廉摇了摇她的胳膊,她才回过神。
“快看!”东方廉手指湖中。
一团团紫色的光越聚越多,凝聚成一朵紫色的花朵样,上方是银色的月亮,混合着紫色的光芒。
人群里不约而同地出惊叹声。
“真美啊!”俞楚情不自禁地出感慨。
魔界与外界隔绝,没有非比不可的排名,这里人人和蔼,没有人因为你是什么身份而高看你,没有人因为你经历过什么而贬低你。
这里很好,俞楚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了,也许留在这里更好。
“谁说咱们魔界是简陋之地,紫光照透天空,不比那丹穴山满山的红灯笼来得壮观!”领桌难得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他的声音洪亮,即使是隔着一个隔间,俞楚都听得清清楚楚。
“俞楚,我想,我想,”东方廉涨红了脸,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声。俞楚不由得往他这边凑近了点。
“你想说什么?”俞楚喝着略显苦涩的茶,不由得皱了眉。
“你能嫁给我吗?”
“老兄这话说得,那确实可能比不过,毕竟那是修仙世家十年来最盛大的婚典。十里红妆,多少名门望族上赶着送贺礼,那宏观景象可真是难得一见,令人艳羡都艳羡不来。”又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盖住了东方廉的声音。
“说得好像你见过。”那位老兄十分不客气地揭穿他。
“那我还真是在现场呢,新娘子一身华服,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髻堆金凤丝。看了的人都道一声新郎好福气!”
“那倒是!也就不周山的嫡女配得上魏之宥这样的少年,真是艳羡不来啊,一对绝妙的才子佳人!”
两人的声音甚是洪亮,俞楚不由得又问了句“什么?”
“嫁给我。”东方廉看着俞楚,终于坚定地说出他想说的话。东方廉原本准备了很多话要对她说,他想告诉俞楚,他可以照顾俞楚一辈子,不让她受委屈,也不会让她吃苦。可是话到嘴边,变成一句生硬的嫁给我。
他懊恼地清了清嗓子,显得十分拘谨。
俞楚没有说话,在这两年间,有几次,她明明知道东方廉的心意,却装傻充愣。
俞楚想了许久,眼里透着无比的真诚,对着他开口道“东方廉,我是一个弃妇,我与李毅有过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
“那又怎么样?都过去了呀!”东方廉满不在乎。
“可是,我不爱你。”俞楚想了想,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东方廉明亮的表情此刻黯淡了几分,他低头想好久。然后抬头看俞楚,“没关系,我相信你会慢慢爱上我的,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告白失败让东方廉有些难堪,俞楚便借口先回来,她可没办法再面对这样纯情的小奶狗,总感觉自己在作孽。
回到住处,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院子里是一股清新的泥土芬芳。
寂静的夜晚却让人感到沉闷,俞楚披上外衣,胡乱绑一通,就提剑出来。
死气沉沉的院子里,突然多了一份人气。一道倩影在空中来回穿梭。这是俞楚这几年来学到的新体会,每当心中的苦楚开始使她喘不过气来,那么不停地练功直至精疲力竭,就能消磨掉那些痛苦。
全神贯注地挥动长剑,在寒冷的雨夜中,让透骨的凉意和炙热的汗水想碰撞,这样极致的肉体痛苦才是拯救精神的良药。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衣裳早已被雨水和汗水浸透,俞楚抹一把脸的汗水和雨水,长剑入鞘,她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烧鹅的香味在白澄的房间里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白澄嘴里塞满鹅肉,却是一个好脸色都不给俞楚。
“好姐姐,能不能消消气啊,这几天天天我巡城,好累啊!”俞楚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白澄却一点也不买她的账。
“你真是太过分,你看看人家东方廉这几天都闭门不出了!”白澄气愤地说道,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鹅肉。
“他这么年轻,总不能耽误他吧!要是真成了亲,再与他貌合神离,那不是对他的伤害更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