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云裳也很忙。
但除了李桓,没有人知道她忙什么。
每天大早,她用易容术把自己捯饬的平平无奇,乔装打扮后就独自溜出萧家别院。
然后到了下午未时,才带着神秘的气息回来。
云禟问她,说是逛街。
连续多日都是如此。就连李孝真等人,也觉得她的举止有点不对劲。她似乎在做一件事?
幸好长安是关中重地,城中秩序还算安稳,加上她易容之后相貌变丑,众人也就不担心她的安危。
李桓却是知道,云裳在策划一个计划。
……
随着之前李桓一《长安吟》传出石抹府,李桓的名声已经开始在城中传播了。
加上石抹明安的赏识,以及名士李俊民的推波助澜,长安上层和士林之中,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李桓。
陇西李氏子,大唐宗室后裔,名将李继隆九世孙,年纪十五,文才武艺皆属不凡。
就连李孝真等三人,也连带着小有名声了。
陇西李氏四个字,在长安人心中意义更为不同。在这种社会心理下,李桓代表的陇西李氏,越被津津乐道。
不意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听到陇西李氏啊。
所以,萧福果今日来到西跨院,见到李桓第一句话就是:
“李兄弟,恭喜,你如今已是长安名人了!”
“传言年仅十五,已有食牛之气啊。鹤鸣先生不吝赞誉,对人说道:陇西李桓,乳虎雏凤,天资卓绝,异日可为栋梁之才。”
“唉,俺听闻此言,好生羡慕啊。”
“鹤鸣先生如此为你造势,真不愧是你本家族侄……”
萧福果很会结交朋友,在李桓面前犹如自来熟一般。
他一边说,一边腆着肚子,笑眯眯的坐在榻上,拿起茶水就喝。
李桓放下一卷《吕氏春秋》,“竟有此事?唉,不过射了几支箭,作了一而已,鹤鸣先生何须如此啊。”
最近他一直躲在西跨院,和云裳商量大事,都没有出过门。这些新闻他还不知道,但听到萧福果带来的消息,还是很高兴。
在古代混,名声非常重要。尤其在明代以前,个人名声甚至有时比功名更重要。
萧福果毫不见外的脱下幞头,露出契丹人的小辫子,抚摸着剃的光秃秃的脑门,眯着小眼睛笑道:
“射箭倒也罢了。可你小看了你的那诗!”
“诗中的‘秦腔销魂,唢呐惊心’已经在秦楼楚馆传唱了。还有人专门写了秦腔、唢呐二曲。”
李桓这才知道,他自己小看了自己的这诗。也小看了古人对诗的重视。
他这才想起,虽然秦腔诞生在秦汉,可秦腔这种说法,还没有流行开来。同时,唢呐这种乐器,也极少入诗。
他把“秦腔”和“唢呐”这两种地域文化极其浓郁的审美元素入诗,反而形成了一股新奇的独特意境,极具关中特色。
这是此诗大获成功的主要原因。
萧福果继续说道:“还有人不信此诗是你所写,可是查来查去,却查不出眉目,这才相信却是你所作。”
“不过李兄弟,俺可是提醒你,若是你去了中京,或许有人会为难你呢。”
李桓眉头一皱,“这是为何?”
萧福果笑容玩味,“前段日子,中京有位贵人,来长安游历,昨日已经出关回京了。她当众说,绝不相信此诗是你所作。”
“她想派人传唤你去,承认自己是剽窃。若不承认,便要令你当众作出新诗。”
“幸好,我阿姐劝住了她,她也给了我阿姐一个脸面,这才没有传唤你。你可要好好谢谢俺阿姐。”
“如今她已经回京。可若你去了中京,她多半还会刁难你。”
还有这事?李桓很是无语。
我只是写了一诗而已,招你惹你了?为何针对我?
萧福果很是聪明,主动解释道:“你道为何?实与鹤鸣先生大有关系。”
李俊民?李桓不解的摇头,“这是这么说?”
萧福果道:“那位小贵人,也是爱诗的,可惜诗才实在一般。鹤民先生状元出身,还是品诗大家,名扬海内。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