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以为躲在墙后面,我就看不出你打算偷袭?”
一分钟静默之后,灰眸的年轻人如言从藏身处走出。
伪装成警察的青年向下压了压帽檐,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怎么是你?”阴阑煦看着那人手上的狐狸戒指。
“怎么不能是我?”江河清笑了他一句,“表情真可怕,不就是没让你咬一口吗?喏,我还以为你会更优雅从容、一步一步把猎物引入圈套,结果瞧你饿的,居然顾不上仔细挑选目标——你那‘男保姆’呢?忘给你带饭了?”
“你来做什么?”阴阑煦冷冷反问。
“我对你很好奇,所以来看看你,”江河清嬉笑,“一口气给我砸了几十万的大客户,嗯,金主爸爸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按理说咱俩年纪差不多,共同语言应该也很多,你怎么就这么冷漠,上回连句‘合作愉快’都不给我?”
“你想离间我和王久武的关系。”
并不理会他的打趣,阴阑煦突然笃定说道。
青年身形一顿,而后戏谑开口:
“你这思维可够跳跃的,不怕闪了脑子?另外,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不接受无端指责。”
“我从没有让你传给我案第一手情报。”
说话时,阴阑煦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江河清的动作,不过那人似乎对他带起的这个话题并不感冒,一边分心听,一边百无聊赖地用鞋尖拨拉地上的垃圾,碎玻璃碴惊叫着被他踢来踢去。
“你付款痛快,不给点儿回礼,岂不是显得我不会做生意,”青年漫不经心地回应,“以后嫌烦你可以‘Td’,不过我看你用得挺好,上回扭头就通知王久武到场,这回甚至勇当热心市民——嗯?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有案第一手情报吗?”
阴阑煦只接着自己的话茬,“你完全可以顺带给王久武,却只给了我,刻意在我们之间制造出信息不对等的局面,以此让他对我心生猜忌。”
江河清反唇相讥:
“我没给王久武,是因为我觉得你会告诉他——难道不是你自己确对王久武有所隐瞒,不肯让他知晓你我早有接触?居然说是我制造‘信息不对等’离间你俩关系,喂喂喂,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这是你的目的?”阴阑煦无视了这番可谓理直气壮的自辩,“还是你为实现某个目的所铺设的前提?”
“跟你聊天可真是费劲。”
对面的人哼了一声,继续踢耍垃圾,将几块碎玻璃碴拢到了一起。
双方一时无话,诡异的沉默在这片废墟中蔓延。
直到江河清突然抚掌而笑:
“果然啊果然,再怎么遮掩也会被你现。所以我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充满挑战,真是有趣。”
灰眸的年轻人视线冰冷,刺得人脊背生寒。
对方倒是不甚在意,又笑着说道:
“先容我多问一句,你怎么看待自己这个多年搭档?”
“目前为止还算好用的狗。”
“哎呀哎呀,够直白的,”江河清语气夸张,不过未有惊讶之意,“燕子先生听了得多伤心啊,他拿你当儿子养,你却当他是条狗,真是和我预想得一样薄情。”
阴阑煦对此无动于衷。
“好吧,既然你难得如此坦诚,那我也痛快回答你的问题。”
青年摘掉警帽,挡住了自己下半张脸,一双精致瞳眸藏在刘海儿阴影之下,眼神变得危险。
“我想和你打个赌,”他缓缓说道,“赌这条狗有一天会咬死自己的主人。”
笑眯起双眼,十足挑衅,他等着看那个年轻人会作何反应。
——阴阑煦面露嫌恶,攒起体力,迈步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