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母子被明黛一句话吓得魂飞天外,但是已经走进了宫门,再过两个长廊就要到面圣的地方,再想送明黛出宫已经来不及了。
怀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情走完了全程,一路进入到光明殿面见承平帝。
没想到,光明殿中除了皇帝等一众内侍之外,还有内阁的三位阁老,以及如今神威道的掌教,继承了神威道长尊称的庄朝国师。
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安王妃与世子入宫的事情不算小事,结合起承平帝当前的身体状况,更是关系到下一任帝王归属。
如今在东南之地,因为前年的水患,当地发生了好几次灾民叛变,各种教派开始出现,整个魏家江山已经有了明显的大厦将倾的乱象。
说来也奇怪,庄朝历任皇帝总是会遭遇一两场水患之灾,朝廷纵然不断防微杜渐,却还是避免不了,因此才会庄朝让南面疆土积累出许多反抗势力,传言庄朝不得天心,才会一呼百应。
此时在见到安王妃与世子,尤其是在看到安王世子的精神状况的时候,王座上的承平帝与旁边的国师神威道长目光中同时一变,闪过惊讶与疑惑。
见礼之后,皇帝仔仔细细的看着安王世子,似是关心更是打探地问道:“康儿如今身体如何了?”
世子灵机一动,想到了将他们母子摘出去的办法:“回皇伯父,得遇一位神医,侄
儿比起之前好多了。”
“神医?”承平帝反问。
“是的。”世子连忙道:“这位神医在民间声名颇大,后来因为方便给我贴身看诊,被我聘为随侍,今日进宫,母亲不放心我的病,也将她带来了,就在外面候着呢。”
“正是如此。”一旁的安王妃连连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不知道那明神医是怎么回事,但是用这个理由,至少只用背个识人不明,不至于被怀疑是居心叵测。
结果听到这话,承平帝眉头一挑:“哦?正好朕最近偶感不适,或可以叫这位神医给我诊治一番,东来,宣。”
“陛下,您万金之躯……”安王妃见状一急,想要劝阻,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居然会有这一出,不仅不避讳将自己生病的消息说出,还马上要让一个民间大夫诊治,怎么看怎么草率,不像一个帝王能做出的决定。
但是皇帝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理会安王妃。
很快,明黛就被带了进来。
在见到她的时候,在场众人也与当初安王妃等人一样,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这位明神医身上的气息让人莫名的心生好感。
就连之前态度不明的承平帝都微微舒展了眉头,而一旁的国师神威道长则是眯了眯眼睛,带着研判地仔细观察着明黛。
汪东来见到明黛进殿之后笔直的站在那里,目光不闪不避的看向皇帝,以为是这民间大夫不懂礼仪,正要呵斥。
明黛已经率先
开口:“皇上有大病啊!”
“大胆!”汪东来怒喝。
皇帝则饶有兴致的摆了摆手:“我有什么大病?”
“闭目惊梦,不分白天黑夜,日不得安宁,夜不得安寝,因此神血两亏,寿元折损,如何补益也是杯水车薪。”
这大逆不道的话语让在场众人听得心惊肉跳,汪东来则更是脸色苍白,作为贴身太监总管,他自然是知道承平帝的病况的,与明黛描述的一点也不差。
明黛接着又道:“而且这还是个会遗传家族子嗣的病症。”
大殿之上安静极了,汪东来都不敢说话了,只有承平帝摩擦着龙椅的把手,他手上佩戴的玉扳指与把手摩擦,发出轻微规律的声响。
声响停顿之时,神威道长浮尘动了动,看向承平帝,正欲开口,对方却对他摆了摆手,随后看向明黛:“你能治这病吗?”
明黛十分肯定:“能治。”
神威道长听到这话,脸上立刻浮现出不屑与嘲讽交杂的神情,仿佛看到一个人在说着可笑的谎言,自己懒得戳破。
“你要怎么治?”皇帝又问:“吃什么药?”
明黛摇了摇头:“不用吃药,我用针灸推拿手法就可以当场治好。”
“呵呵……”神威道长直接轻笑出声。
承平帝看了看安王世子:“康儿,你就是这么被治好的?”
世子神情紧张,但还是如实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他确实没有和其他病人那样吃什么药。
现在安王妃母
子两的思绪又转到了明黛之前提过的咒,她说世子不是病,是咒,来京城是解决咒,皇帝也身体抱恙,难道都被人下了咒?
可这是皇室啊!神威道是国教,神威道长是真正有法力能呼风唤雨的高人,如果历代皇室都有咒,怎么不被发现,除非……这本身就与神威道有关……
在两母子正脑补着一出涉及王室与国教的阴谋时,承平帝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与旁边的神威道长对视一眼后,居然直接让明黛现场给自己治病。
明黛走到了皇帝面前,获得皇帝首肯后,周围侍从按照她的要求让开了一丈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