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闹市区,路比平常的更加堵,祁少焱双眸紧闭着,极力隐忍却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发软的身体。
车子拐弯的时候,他摇摆着靠在了阮棠的肩上。
阮棠身子一震,却也没有躲开。
她看着车窗外转瞬而逝的街景,想起这些年,他们之间这种安静独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少到在回忆里翻了个遍,也找不出拿得出手的。
“祁少焱。”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我们到了。”
可是久久没有回应,阮棠心里一紧,慌忙看去,祁少焱安静地靠在他身上,不知是昏了还是睡着了。
她一个人抬不动,只能请出租车司机一起帮忙。
好不容易到医院换了药,医生把阮棠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病人伤势这么重,还让他乱跑?知不知道这会出人命的!自己的丈夫自己不关心,你怎么当人家老婆的?”
阮棠开口想解释,但医生已经走了。
病房里的祁少焱安静地躺着,似乎闭上那双寒意凛冽的眸子,他看上去,也没多可怕。
阮棠们坐在他身边,时刻关注着祁少焱身上插着的那些仪器指标。
医生查房的时候,正好看见阮棠认真的样子。
“这就对了嘛。”那医生走进来,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夫妻俩,就要彼此照顾,相互关心,才能走的长远,这才是幸福的家庭嘛。”
阮棠有些尴尬地应和着点头,等医生离开后,回过头,才发现祁少焱已经醒了。
阮棠耳根子有些发红,匆忙解释。
“刚才医生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误会了,我等会儿就去跟他解释。”
祁少焱看着阮棠,眼底清冷的肃霜散开几分。
“挺有道理的。”
“啊。”阮棠反应了片刻,才明白这话应该说的是他和沈清雅。
似乎是被提醒到了,阮棠忙解释:“我没有沈小姐的联系方式,所以没能及时通知她来看你,要不用你的手机,我帮你拨号吧?”
阮棠说的很认真,没有任何奇怪的语气。
她已经可以很泰然地把情绪埋在心底,即便心里酸涩的可怕。
平静面对的代价,是她过去无数日夜独自吞下的苦水。
大概就是那句歌词:
“爱到妥协,到头来还是无解。”
祁少焱怔了片刻,不知道如何回答。
从前的阮棠,听到沈清雅的名字,虽然从不会大吵大闹,但悄然泛红的眼眶,和死死咬住的唇,无一不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如今……
她已经这么坦然了。
祁少焱眼底蒙了一层雾气,有些看不透阮棠。
“怎么,你是怕她担心吗?那没事,我给方泽打过电话了,应该很快就能赶来。”
祁少焱没听阮棠说了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开口:“那块石头,我允许你参与设计。”
“但是要给沈清雅当副手。”阮棠无奈地摆了摆手:“下一句祁少爷是准备这样说吧。”
祁少焱语塞。
祁少焱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这个冷酷无情的帝王,最大的恩赐了。
阮棠太了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