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作鸟飞去:“昙昙!玄商君!这这…这法术光线怎么灭了!”
三层碎镜所托的琉璃彩球像是活了过来,不再连接那阵眼赤狐,挣脱束缚,各自向外散开!
其他兽女的元神彩球则一齐飞上了最高处,同样想要逃离这阵法!
青葵最敏锐,直奔此异象核心——地上好久没说话的狐妖,声音都抖了:“你做了什么?!”
狐妖已是绝望后的平静。问便也答:
“我听出来了。你们都是大人物,我打不过的大人物。神君、公主、殿下…罢了。不管是谁,哪怕这世上的一切,也比不得我姐姐重要。”
“我分开了三层碎镜与我姐姐的连接,停了她们的供养。阵法不稳,其余兽女自然想借机逃跑。不过都是徒劳。谁也出不去。”
“不管你们那公主和神君现在哪层碎镜,都会掉入无边的幻梦中,无法回到碎镜,也无法救任何人出来。”
“天快黑了,天再亮时便是第七日。七日法阵若不成型,他们二人会同所有兽女一起破灭消散!”
青葵的嘴唇都在颤。为何!这狐妖究竟是为何如此癫狂!
“法阵若灭,你以为阵眼之狐又能存续吗?”
她竭力克制心绪,找到对方七寸先击。
狐妖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眼角滑过一道水渍。
“无妨,我会与我姐姐一道去死。也费不了你们的手。”她含着半滴眼泪边笑边说,“反正这世间我已经看够了,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她疯了,当真是疯了!众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难道如今只能祈盼奇迹生,公主和神君勘破无边的幻梦?
狐妖在地上呵呵作笑,边笑边哭。嘲风先不管别的,和二郎神兽王忙着砍神罩去揍和尚。和尚静候无言也不为自己辩解。罩内帝岚绝紫芜几人眉头皱了皱,似乎要醒…
嘲风大喜:等他俩醒了,伸手就能把臭和尚给扬成灰,也不用破罩了!
慢慢在阵法外飞来飞去,祈祷不停。
管他佛家道家什么家,阿弥陀佛天地显灵,上神啊,你坑了地脉紫芝一回,不要再坑第二回了!
“昙昙!你加油啊!玄商君,你撑住啊!”
法阵中人自是听不见也不知。
焦急混乱中,唯有青葵不动,耳边似有嗡鸣。
初初,她以为是自己动怒过甚的缘故。之后她以为是亲友的吵嚷在这山林里有了回音。
盘旋在雾拂林上方永恒的雾气,有一缕竟落了下来,带了些灰尘。
青葵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住它。像接住一滴雨水。
雾气在她手心滑过,又重飞回了天上。在她耳边,一道嗡鸣。
一声叹息。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听完昙儿和玄商君遇险,听到这狐妖完全失去理智的同归于尽疯话,却只有极短的愤怒,和绵长的难过?
狐妖的姐姐,那只阵眼狐…她,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绑他人而来,是以命换命吗?她的姐姐又是为何而死?
…这片雾气,为什么永远停留?
青葵终于弯下腰,握住了狐妖的手。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青葵之声如林籁泉韵,声声入耳。清越动了梁尘。试图划开所有迷雾。
她没有劝她回头,要她停手,或者斥她癫狂,询她过往。
她只说了两句话。
“要救她,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可以一起想。”
“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狐妖额间的碧玉悄不可闻地颤了颤。
这弯腰的神女毁了自己一半计划。另一半也正被她的妹妹毁去。
可她竟张口答,她竟只想张口回答给别人的…
“连霏。”
她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别人的姐姐。
“有苏连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