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商貌似认真地怜悯看他:“不一定。”
“呸。你个老七,要是我家葵儿重新来过一遭,那小姨子又好到哪去,我家葵儿温柔如水又爱我至深,多容易重新接受我,我看小姨子那个脾气你怎么追。”
玄商冷哼一声,低头鼻尖轻碰怀中紫花。
我见他俩聊得熟稔热络,也听得摸不着头脑,遂觉跟我无关,还是偷溜去吃饭较好。脚跟刚转,二位兄台齐齐叫住我,道别忙着走,一起用饭吧。
我正要拒绝,嘲风拍拍胸脯,又指指玄商:“老七是这的老板。他请客。”
便宜不占白不占。我进入掌柜私人上佳包厢,端坐等待着大快朵颐。嘲风甚是宝贝他的蓝花,捧着又怕摔了又怕搂重了,自顾自地和花说话。玄商则烹茶,修长手指并拢捻叶,抬眼向我道,“可否帮我照顾昙儿一会儿。”
“昙儿”是他那盆紫花的名字。我着实不懂一盆花在他泡茶的功夫需要什么特殊照顾,就只得学了嘲风,抱在怀里,说点话。凑近一探花灵,我才知晓那花已有化形的痕迹,看来“昙儿”是个人名。
我灵光一闪,问玄商:“你娘子?”
“是的。”
我抬下巴,“那边是嘲风娘子?”
嘲风道,“挺聪明啊。我和老七是连襟。”
玄商道:“她们已能化形,但每日维持时辰甚短,大部分时间都在原身休息。”
我灵光再闪,“是不是你不让别人碰的那个画像美人?”
嘲风大笑,“老七的小家子气被娘家人知道咯!”
玄商微赧,咳嗽一声。“怕碰坏了像。”
“诶,那你不就是闻人吗?难道你是请别的画师来画你娘子?”
“怎么可能。”
嘲风道:“你说的那是老四。算是老七,又不是老七本人,对吧?”
我又是一团浆糊。什么老七老四,老大老二。不过与我无关,我是来蹭饭的。饭来了吗?
饭还没来,但我怀里的紫花开始异动。玄商手中的茶杯都惊得丢出去,一叠声地喊“昙儿!”,又急又怕扑来。嘲风也是抱着蓝花呲溜站起,不停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小姨子怎么了”。我瞠目结舌道:“我啥也没干啊?”
玄商把花抢了回去。眉尾那一抹紫色化成一道灵光飞出肌肤,落入花盆的土壤。
天哪,原来那不是装扮,那是他以己为容器养着他娘子的灵体。何至于此!就如此着急让化形时间长些吗?
…
即刻,我终于明白玄商兄为何如此着急了。
那盆中紫花光芒大盛,花叶生生挣扎似的摇摆,继而突地从盆中飞出,在飘向玄商怀里的路上停了一下,调转进了我的怀里。
玄商:…
嘲风:…
我:…
嘲风道,“老七,你惨了。媳妇更爱娘家人。”
我的怀里“啪”地就多了个奶娃娃。
怨不得玄商着急养花,化形的不彻底啊,娘子变孩子,意识也混沌,说出去可是要有娈童的可怕罪名的。
我正胡思乱想着,那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散着花香往我怀中拱,香香软软的一个小人拱得我心神荡漾,搂紧了准备亲亲她的小脸,结果她一瘪嘴,哭了。
我彻底糊涂了。
我看向两位。嘲风抱着蓝花起身,“我去催菜。”
玄商怜悯而“慈爱”地笑望向我。“我就知道,她会特别高兴。”
我只好慈爱地望向紫花变的玄商兄娘子,哭笑不得:“你哭什么,你夫君又笑什么呢?”
名叫昙儿的小姑娘抽抽噎噎地往我本就斑驳的衣服上抹眼泪,甚至把我变成刺绣的刺客香堂松柏枝给蹭出原形落在地上。
泪眼朦胧中,她第一次学说话般勉力张口。咿咿呀呀的童语甚不清爽,复包了一盏茶似的烫口。
几番努力后,终于是软软糯糯却清清楚楚地唤我:“慢慢,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