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在清醒过来的下一秒就皱了下眉头,身体也本能的坐了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快导致一阵晕眩,迫使他撑了下额头用来缓解这股晕眩。
这一系列动作,我都没有去注意,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双眸紧盯着电视。
“少爷……”知道这里是我的房间,大致也能猜出自己是在路上昏倒了过去,闫俊的眉头一直皱着,以移了一个位,双脚踏在地上,坐在床沿上的姿势,继续说,“大概最近太累了,你别想太多。”
“我父亲那里出了什么事?”没有错过他眼神中刹那的闪烁,我转了个头,对上他从来就冰冷的眸。
是在挣扎吧,这个动词用在闫俊身上,真他妈有够搞笑。
“老爷很好,没有什么问题,少爷不用担心。”最终挣扎的结果竟是还想欺骗我,大概从不把柳敛的身份资料给我开始,他就学会了逆许,连我的要求也不再是言听计从。
没有回话,我只是微微弯起唇角,笑得飘渺虚幻,似有似无。
眉头皱得更紧,闫俊见我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也不敢乱动,这种说多错多的时候,再加上他本身的寡言,自然也选择闭嘴不再说话,任沉默仿佛可以无止境的延续下去。
好吧,比沉默,比面瘫我是绝对比不过他的,我累了,真的累了。
“闫俊,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隐瞒我吗?他妈的我父亲那边没有出事,你有必要去卖血?!”
“没有,我……”
知道他一定会矢口否认,我已经喷了火,自然没可能收的住,一把跳起来,抓过他的手臂,粗鲁地撕扯他的衣服,他本能的想要抽回,却在对上我那双愤怒的眼眸后,停止了动作,任我掀起他的袖管,露出那明显的痕迹。
看着罪证,他的眼眸里反倒没有了闪烁,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眼神竟有一丝不明显的温柔。
“说吧,无论什么情况,我都能够接受。”再次在他对面坐下,我的手也慢慢垂下,顺着他的手臂落到了他的手掌,被他轻轻握住,仿佛是要给我力量一般。
tbc…
(大结局)
又犹豫了几秒,闫俊最终还是慢慢说了出来。
“事情比你想象得更糟糕,老爷那边确实出了不得了的事,你同父异母的大哥莫斐突然绑架了老爷,让他呈植物人状态整天摊在床上,靠药物来控制他,用卑鄙的手段获得了老爷旗下所有家产,莫家早在半年前就彻底乱了,兄弟相残,惨不忍睹。”
随着闫俊说的内容越来越多,我却好像在听故事书,完全没有反应,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我父亲发生了瘫痪这样的大事,我却丝毫都没有得到消息,呵呵,大概除了姓氏,我已经和那个叫莫天翔的人没有任何干系。
也就是说,其实从半年前开始,我已经得不到一分来自莫家的钱,以我那过家家酒的微薄工资,哪里够我挥霍,更不要说那瓶替凯渊搞到的葡萄酒以及送给柳敛的结婚礼物,大概花费了闫俊所能拿出的所有的积蓄还未必够。
因此才会逼不得已去卖血,以供我能尽情挥霍发泄。
那被我抛向空中的十万元现金,造成的人挤人的伤害事件,当时以为看到的是人类丑陋而又自私的一面,原来我抛洒的,根本就是闫俊的血液。
他却还能这么冷静的看着我发疯,如果不是今天身体支撑不住倒下,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一切,还心安理得的继续糟践着那闫俊用血汗甚至可以说是用生命换来的钱。
既然金主在半年前就倒了,那闫俊究竟还有什么必须留下来照顾我这个烂摊子的理由?!甚至连事情真相都不告诉我,只想让我一如既往地生活下去。
“柳敛……”说到这个名字,心脏还是会有反应,用那抽痛来抗议抵触,“他知道这一切?”
“最初也是不知道的。”
“他做了什么?”不要问我为什么如此果断柳敛做了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他也许会自以为是的做一些事情。
再次皱了下眉,闫俊最终还是说了,“老爷其实是留了一大笔家产给你的,但不知怎么被莫斐知道了,大概这也是他丧心病狂的原因,因此在干了老爷之后,就准备对你赶尽杀绝。”
这不是废话么,对自己的父亲尚且能够做到如此狠心,那对我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实在没有手下留情的理由。
“老爷的势力实在太强,我对抗得了一时,也对抗不了一世,柳少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让你们的关系变得更加逍遥剖光,让莫斐的人知道,你是他保的人。在还没有彻底搞定莫家内部之前,莫斐不会想要节外生枝去招惹柳氏,毕竟老爷在商场上的地位也是不低的,这些家产他还不想被柳氏吞并,自然就松了对你的逼迫。”
因此,才必须乖乖回去继承家业。
冷静的听闫俊说完一切,我觉得自己也许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些如此可怕的危险在我周围险象环生,而我竟能过得一丝忧患意识都没有,天真的每天只知道追着凯渊跑。
这个叫莫斐的人,我是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不过从闫俊的口中,听到他能够对自己的父亲下如此狠手,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也难怪闫俊这么厉害的人,也会默许柳敛的插入,允许我暂时得到他的保护。
呵呵……
只是这种保护,对他而言,又是个多么大不了的事呢?也许所有人都会说柳敛是个不懂得收敛、不会被世俗约束的人,这点我也是认同的,有人能够自说自话到他那种境界,这不是一般的唯我独尊能够做到的。
然而,正因为如此,他比谁都清醒自己在做的事,也许周围人会被他搞得没了方向,但他自己本身却清楚明了,自己做一切的目的以及结果。
那份和家里谈好的条件,也不会是随口说来的,既然承诺了24岁就会回家继承家业,也是一定会做到的,而相信他的家里人,也因为知道柳敛的性格,才会真的放纵他那么多年。
既然许诺了,就一定会做到。
现在回想起来,柳敛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本来就是一场玩乐罢了,大家开心就好,要去承诺些什么,完全就没有必要。
否则,怎么会在看到我如此不要自尊地去追求凯渊,还能维持着一贯的风度与冷静,到了最后也只是用旁观者的清醒来提醒我,莫凡,凯渊真的不适合你。换一个吧,换个更适合你的。但那个人也不会是我。
一切一切的不在意,都只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要真正拥有我。
因此才会断得那么干脆,甚至连再见都来不及说,不,这么说也不正确,毕竟我们的关系从最初就没有一个说法,各取所需罢了,断得太过刻意反倒是弄得我们好像有什么关系一样。
是啊,其实说白了,我们也只是过于亲密的床伴罢了,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除了我为凯渊自虐的那段时间稍微牵扯了一些生活牵绊外,我们依旧是两个完整的,没有重迭的圆形。现在分开了,也就不会再有伸开触手去触摸对方的可能,只是卷着自己的身体,在自己的圈子里继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