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崔宛乔一眼就看到了张起灵,“快过来帮忙,有人受伤了!”
张海楼的脸上起了不少冷汗,他能感觉到张起灵此时的压迫感有多么的强烈,如果不是崔宛乔叫住了他,兴许现在自己已经被黑金古刀砍成了八块:“族长,那个,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张起灵没有回应,他来到崔宛乔身边,先是从头到脚快速扫视,确认她没事后,便扛起重伤昏迷的张海洋,飞快地离开了墓室,其余张家人也紧跟其后。
“张海楼。”崔宛乔道,“他还能活下来吗?”
“送医及时,应该可以,活到现在的张家人,命还是硬的。”张海楼说,语气有些遗憾,“崔宛乔,你没能拿到信物,恐怕很难跟他们交代,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他们到底是谁?”崔宛乔问,“张海客吗?”
“他们,是现今存在的,最老的张家人,这些人出自本家,是除了族长之外,最有权威的人。”张海楼道,“我和海客在他们面前,只能算孩子呢。”
离开墓葬后,张海洋被送回了张家镇,崔宛乔还以为那么重的伤,应该直接去广西最大的医院,没想到竟然给送回来了。
张家镇有自己的医生,尽管没有高级的医疗设备,但他对于各种伤势都很有经验,只要张海洋今晚能缓过来,就不会有事。
张起灵为崔宛乔的手掌上了药,接着包扎,她的身上没有虫眼,崔宛乔被张海楼保护得很好。
张起灵没有说话,从他的表情看不出情绪,但眼神中透着几分自责和歉疚:“回杭州吧。”在沉默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他总算开口了。
“你在生我的气?”崔宛乔在张起灵的帮助下洗了澡,洗了头,现在头发是湿的,还在滴水,她已经四天没这么干净过了,“我瞒着你,跟小张哥他们下墓,还出了事,你的族人是为了我受的伤。”
张起灵把吹风机拿在手里,为崔宛乔把头发烘干。
他的动作温柔又体贴,倒不像生气的反应,等到头发差不多要干了,张起灵关掉吹风,把脸埋在崔宛乔的颈窝。
张起灵喜欢沐浴之后,崔宛乔肌肤间的那股清香。
“我们回杭州。”张起灵又说了一遍,“在这里,我很难保护你。”
颈窝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湿热,崔宛乔只觉得倦意袭来,她已经四天没有睡好觉了,虽然张海楼每天都给她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但是在那种地方,她根本就没法睡好,三个小时对普通人而言,根本起不到休息作用。
而那些张家人,随便在哪里一靠就能合眼,醒来便生龙活虎。
“可是,我想去拿那个的信物,我想让张家人知道,我有资格跟你在一起。”崔宛乔软绵绵地说。
张起灵把她抱上床:“你无需向任何人证明。”
“我想这么做。”崔宛乔道。
“好。”张起灵说,“等你休息够了,我陪你。”
“我要自己去。”崔宛乔道,“下面有古尸,它们能帮我。”
张起灵闷闷地说:“那就回杭州。”
“方案驳回。”崔宛乔就这么睡着了,张起灵把她揽入怀中,陪着她睡了下去。
另一边——
张海楼协助村里的医生替张海洋做了取物手术,幸运的是,扎进腹部的长棍没有伤及要害,这得归功于张家人的童子功夫,能在危险来临时靠收缩肌肉改变五脏六腑的位置。
张海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用酒精给伤口消毒,那些是被虫咬的,也有些许擦刮的皮外伤,他正准备脱掉衣服擦拭身体,张海客就进来了。
“来得正好,给我擦擦背。”张海楼不客气的对张海客提出要求,顺手甩了张毛巾过去。
张海客一把接住毛巾:“你的任务失败了。”
“失败了也得擦背啊,我四天没洗澡了,”张海楼坐在没有靠背的竹椅上,等着张海客服务。
张海客把毛巾打湿,走到小张哥身后,避开那些创口,淡淡地说:“至少都活着回来了,也好。”
张海楼叹了一口气,他很少叹气,因为叹气使人衰老,虽然他并不会真的老去,但心态变老,也是他不希望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是个好孩子啊,要是我有这样的好孩子,肯定是把她关在家里养着,哪会给别人机会去折腾她……”
“你不要像个变态一样。”张海客道,“那丫头让粽子退开这事儿,是真的?”
“除非我们四个都产生幻觉了,这孩子,很有头脑,也很勇敢,是个当领导的料。”张海楼道,“可惜啊,再给我半天时间就能带她去拿到那个东西了,你说怎么办吧,海客,那些张家元老,能不能同意这门婚事?”
“很难说,他们比较固执,不见信物不死心。”张海客道,“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圜余地,得让族长跟他们商量。”
“如果崔丫头不能和族长顺利在一起,后面的麻烦就太多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族长。”张海楼喝了一口桌上的茶,“而且,族长跟以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我觉得重振张家这事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