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惊星火争熠熠,久讶彩凤争翱翔。
“江院正,刘爱卿的伤势如何?”“回禀皇上,刘公公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用些金疮药便可无碍。”我旋即朝刘渊使了个眼色,想来好些年的接触,足以叫他能看出我的眼色为何意,他当即步下卧榻,躬身对樘福礼,“卑职的伤势已无大碍,承蒙皇上圣恩,如此厚待,着实叫卑职感激涕零。”“诶”,樘顺势托起他的手臂,“刘爱卿,快快起来,你有伤在身,不必行礼。”“这…卑职不过是划伤了手臂,还不至于如此。”“刘渊”,我亦上前,露出一笑,“皇上吩咐你不必多礼,你还这么见外作甚。”他微微垂首迎合。
“樘,刘渊忠心护主,险些丧命,可是得好好褒奖一番?”“嗯,喜子,吩咐户部,令内承运库,取些金银珠宝赏赐给刘爱卿”,他回身悦然对上刘渊,“刘爱卿,朕见你忠心耿耿,护主有功,正巧皇后身边还缺一个大内高手,日后待你养好伤,就去那儿伺候着吧,至于你司礼监秉笔提督一职,仍旧戴着,只是东厂大小事务,朕会另安排人代你处理。”“谢皇上圣恩。”我心喜,日前倒也私下里想过此事,可到底刘渊官居东厂提督,并非我可随意调动的,有急事时传唤也挺麻烦,而今终是名正言顺的将他留在我坤宁宫中伺候了。
待樘走后,刘渊便来了精神,“姐姐就这
么想把我留在你身边?”“并非本宫有意留你,不过是你对本宫,还有些用处罢了”,我亦侃笑,“而今本宫这般煞费苦心将你留在身边,你可莫要叫本宫失望了。”“那是不是,日后,我对你没有任何用处了,你便要将我赶走?”他忽的认真起来,顿住步子,留在我身后凝着。
我当即回身,“你说什么?”“没什么……”不知不觉,就已步至乾清宫外,怎的说好要回坤宁宫歇息,走来走去,又绕回来了。
“你们都回去吧。”“是。”步至正殿,却是见得一只叫我气愤不已的身影,又记起前几日伶人同我说的,也好,新仇旧恨,今日就一并与她报来。
“臣妾,参见皇上!”“柔儿?你怎么来了,听喜子说你这几日都没怎么歇息,怎么不回坤宁宫睡会儿?”那个一身官服的女子亦是朝我微微俯身,却是并不言语。
我淡然笑道:“难得皇上还记得臣妾的好。”“你怎么了,这么生疏?”“皇上您多虑了,臣妾不过是皇上后。宫三千中的一个佼佼者,岂敢与皇上这般妄言,皇上是君,臣妾为臣,君臣之间必有的礼岂可忽视。”那女子当即会了我的言外之意,一如方才那般福身行礼,“微臣沈琼莲,参见皇后娘娘。”“原来这就是皇上亲封的女官,今日一见,瞧着果真是比常人更为精干了些,也难怪皇上对她如此宠信。”“娘
娘谬赞了……”她依旧微微垂首,低声应道。
“吃醋了?”他噗笑。
“臣妾怎会吃醋,不过是方才见皇上与沈大人密谈,这会儿生怕自己扰了皇上罢了,若臣妾真的失了礼,那还请皇上恕罪。”他终是长吁,“沈爱卿,你先下去吧。”“是,微臣告退。”这个沈琼莲,脸色暗黄,相貌平平,年纪亦比樘长了不少,也不知她是何来的本事能将樘迷住,难道,樘是如他父皇一般,只爱年纪大的!
“柔儿!”他顿了顿,“你是不是吃醋了?”“皇上喜欢她?”我依旧冷言冷语,侧脸对着他。
他怔然不语。
“皇上若是喜欢她,不妨同臣妾讲来,臣妾倒是可以冒昧的为皇上做个主,将沈大人召进**,封个选侍当当,到时还望皇上别说臣妾僭越了礼数才好”,我回眸朝他露出一番温顺的笑容。
“你这话是怀疑我和沈琼莲有**?”“怎么,是我说错了?”我愤然对上他亦透露着一股怒气的眸子。
“她乃是不可多得的才女,是我赏识她,我器重她,怎么到你嘴里,就这么荒诞不堪了!”我不禁冷笑,更是愤然,“那你夜里私会她又是怎么回事,这难道也是你赏识她,器重她?”他怔住,紧蹙眉头,满目不可置信,“你跟踪我?”“若非我亲眼所见,只怕是至今还要被你蒙在鼓里,我一直都在为自己高兴,为我竟能守住帝王的心,让
他做到真正的六宫虚设”,我苦笑,“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原来这几年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是我太相信你,我从不曾想过,你会背叛我,从来没有1“柔儿,你听我解释”,他执起我手。
我一把推开他,狠狠瞪着他,仍是这般冷漠排斥的口气,“我不!当初信誓旦旦说可以为了我罢黜六宫,还立下誓言,如今还不都是成了谎言1“她只是我的探子1他终是忍不住朝我嘶吼,“那晚是她同我有要事密议1我一阵怔忪,只讶于他的言语。
“当年我赏识她的聪明睿智,特封她做了女学士,命她观察皇城内外的动向,那晚是她告诉我,说荆皇叔偷偷带兵潜入京城,秘密与汪直回合,意图勾结谋反。第二日我本想派牟斌彻查此事,可我连早朝都没来得急去,就察觉身子不适,本想回来叫你代我查清此事,可谁知还没开口,就病倒了。”他顿了顿,“直至昨儿早晨,我才渐渐恢复意识,趁你熟睡,便秘密召见了沈琼莲,叫她放出消息,说我已经驾崩,好让荆皇叔带兵潜进宫来,到时不必掌握什么罪证,便可将他一举拿下,此事喜子也是知晓的。”我不禁潸然泪下,捶打着他的胸脯,“连喜子都知道,你为何不告诉我,你可知我这几日有多担心你,他们都说你没救了,那时我有多心灰意冷你知道吗!
还有今早刘渊同我说荆皇叔带兵闯入奉天殿意图造反时,你怎知我有多惶恐,你为何不自己去奉天殿制止他,你瞒得我伤心欲绝你知道吗!”他拥我入怀,“好了好了,都过去了,还提他作甚。”“喜子说我是染上了天花?是你一直守在我身边照顾着,还说你为了我,几日没合眼,可叫我心疼了,你回去歇息吧,若是累坏了身子,那我还不得愧疚死!”他满是宠溺的凝着我。
“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要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