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露出一截小巧精緻的下巴,以及微帶肉感的紅唇。
唇角向下微抿。
應當是不耐煩的表情吧。
好似剛才摸到的不是他的手背,而是淺寐的野獸。抑或是什麼髒東西。
他反手交疊,左手指尖覆住方才被她刮到的紅痕,聲線徐徐,除了一點微啞,沒有任何異常。
「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
有人踴躍舉手。
季嶼川一連回答了幾個。
視線尋找舉手發言的身影時,不自覺地會掠過坐在最前的小姑娘。
教室里開著窗,風拂過她髮絲的時候,帶來玫瑰和荔枝味的甜香。
底下等待回答的同學,見他神情有須臾游離,出聲問:
「學長,怎麼了?」
「沒怎麼。」季嶼川眉眼淡淡,視線掃過最前排女生單薄的肩膀。
起身,將最前面的窗戶關上。
「天涼了,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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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下課,桑恬給楊廷霽打了電話,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
楊廷霽瞥了眼辦公桌上成堆的文件,還是道:
「「公司有事,寶寶自己吃好嗎?」」
「噢。」
桑恬嘟噥了聲,顯然有些許了失望。
不過眉心很快就舒展。
楊廷霽為了帶領團隊解決問題,這個周基本上都在公司,打卡晚安時間都變成了凌晨兩三點,估計忙得團團轉。
這麼一想,心疼又占據上游。
「那你記得按時吃午飯哦。」
「好。我們恬恬也是。」
掛斷電話,楊廷霽的辦公室門被叩響。
吳虞一身白裙,雙手拿著一隻可愛的粉色飯盒。
楊廷霽抬眸:「有事嗎?」
吳虞把粉盒輕輕放在桌上,解釋道:
「這是我媽媽讓我拿來的,她記得你高中時候最愛吃藕盒。」
楊廷霽本想讓她拿走。
但是聽見她提母親,楊廷霽目光有一瞬的動搖。
吳虞的母親是個非常溫柔開明的人。
高中的時候不僅從未反對女兒和他交往。
甚至在聽說了他家裡人工作忙,他每天中午需要在外面自己買著吃的時候,特地多準備了一個飯盒,每天做飯的時候也多他一份。
不豐盛,但是營養均衡,是家裡的味道。
藕盒是她的拿手菜。
可惜再聽見她消息,已經是吳虞回國時,跟他哭訴母親腎病嚴重,每周透析,走路都需要坐輪椅。
吳虞:「她讓我代她謝謝你…幫我找到工作。」
楊廷霽接過飯盒,想到這是一位虛弱的中年婦女坐在輪椅上的心意,眉目軟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