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音视线从桌上移开,看着他:“什么都敢说,我还以为你不怕呢。”
林育英恼羞成怒,却强忍着不发作。
他道:“你一个人分得了林家百分之六十的家产,这点钱对你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而且那是你爷爷,你出怎么了!”
林琅音嗤笑:“九牛一毛又怎样?问题是我不愿意啊。”
“再说了,爷爷的丧事,哪有让孙女出钱办的说法。”
“更何况是我们之间。”
背靠窗边,林琅音道:“你这话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堂堂林家二爷,连办丧事的钱都要找侄女要。”
林育英无话可说,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你也是林家人,林家丢人,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林琅音耸了耸肩:“你看我怕吗?”
嘲讽道:“我不是你,也不是外面躺着那位,我的面子是我自己挣的,也只能我自己丢,和别人可没干系。”
“当初干畜生事的时候,怎么不要面子?”
“干完了才知道要,早干嘛去了。”
林琅音始终想不通,明明乱伦的是他们,可是好像有罪的人却是自己。
哪个孩子有选择出生与否的权利。
她是被选择的,明明打掉就好了,却偏偏要选择生下来,生下来却又想弄死。
林琅音想不明白,这家子人是不是有病啊。
做错事的人活的好好的,衣衫整洁,人模狗样,老太太和老爷子拼命的掩盖这件丑事。
却变着法的来折磨惩罚刚出生的孩子。
好像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她一样。
自觉矜贵
想起那五年暗无天日的生活,林琅音闭了闭眼睛,再睁眼一片清明。
她记得爸爸说过,“阿音,都过去了。”
这句话,一直支持她走到现在
看向林育英,眼神不屑一顾,不留半点余地:“钱的事,别打我主意,喂了狗也轮不到你们一分。”
“对了,那些东西可留的都是你的名,人家把东西送来,你可得记得结下账。”
抬眸道:“不至于连这点都没有吧。”
林家百分之四十的家业可不是小数目,他们要真的败的干干净净了,也是种能力。
她转身离开,独留下林育英怒火中烧,拿起桌上的东西想砸下去,却又怕外面的人听见动静。
不至于一点没有,但确实是没有多少了,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家里铺张浪费,钱全部用来撑门面了。
这么多年几乎只进不出。
他还得为自己接下来打算,所以不想再在一个死人身上花费太多。
可原本的计划却全被林琅音打乱了。
林琅音出了院子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月落参横,天边已见晨光熹微。
佣人来往,声音嘈杂,张罗着到处挂起了白帆灯笼。
走过风雨连廊,一如当初瘦骨嶙峋,藏污纳垢的自己,被父亲牵着回到这所牢笼里唯一的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