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
林和西弯腰把喜宝从地上提了起来,小家伙被揪着脖领子悬在半空两条腿乱蹬蹬,稀而疏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泪珠,额头上被磕出一块乌青,足足有鸡蛋那么大,比猫大不了多少的小嘴巴使劲努努着,一脸委屈样,可是却没有再哭。
林和西的眸子里散着冷意,刚才那道哭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左邻右舍肯定能听到,恰好从门前经过的人也必然耳闻,一切有可能让苗苗身陷险境的人他都不能容。
“你别这么提着他,多难受啊,赶紧给我。”胡苗苗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下来,忙伸手把喜宝接到怀里,完全没注意到林和西的异常。
“疼不疼啊,你怎么掉下来了是不是一个人害怕了,我跟你说啊,不要怕,姑姑会一直陪着你的。是不是很疼”轻轻地往喜宝磕到的地方吹了几口气,胡苗苗也不管喜宝身上脏不脏直接将他抱在怀里,看向林和西焦虑地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和西神色复杂,摸着下巴思索良久才断然说,“把家里的钱都带上,带他一起走。”他终究还是没将喜宝送回去的话说出口,以苗苗的性子,说了不仅没
有用,反而会让她伤心,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胡苗苗不安地问,“万一碰到人怎么办要不我们晚上再走吧,这大白天的街上人多,指不定就遇上谁呢,太不安全了。”
林和西断然拒绝,“不行,现在就走。时间越长危险越大,他现在不哭,可没法保证这一整天都不哭。一旦哭起来被人告,我们就是想走也来不及了。”
胡苗苗也知道喜宝现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可是就这么抱出去吗”
林和西倒是淡定,“把他装你的筐里,如果有人问就说我们去店里。”
胡苗苗抱着喜宝指挥林和西将家里所有放钱的地方都翻了一遍,自己将一张薄被铺在箩筐里面把喜宝放进去,又用一块布将箩筐遮的严严实实。
怕骤然进到一个漆黑的环境里喜宝害怕,胡苗苗几次将上头遮着的布揭开,自己的脑袋伸进去,“喜宝乖、喜宝听话,苗苗姑姑带你出去玩、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喜宝在里面不可以哭,不可以喊叫好吗”
不知道喜宝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胡苗苗说的话,小拳头舞的起劲、小嘴巴张得老大,露出里面白生生的几颗牙但就是没有声音。
“真是个乖孩子”胡苗苗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喜宝的小脸,肉嘟嘟软乎乎手感不是一般的好。
走出灯草胡同之前,两个人的心都始终提着,怕遇到人、更怕被人问。好在上天眷顾,一直走到大街上也没遇到一个活的生物。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胡苗苗双手合十对着街口一棵大柳树狂拜被林和西拎着上了一辆车。
“二位客官,这是要去哪呀”
林和西正襟危坐,“城西十八里铺。”
“好咧。”马鞭在空中甩了一个响,马车哒哒地向前驶去。
胡苗苗瞅瞅被风吹起的车帘一角,慢慢将箩筐上的布掀开,压低声音“小乖乖,你有没有害怕呀”
当然没有,筐里的喜宝陷在被子里已经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小嘴巴一张一合,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落在衣服上留下潮湿的印记。
胡苗苗无语,“这也能睡着,我都快吓死了。”
车到城西十八里铺,林和西付了车费,然后领着胡苗苗左拐右拐最终走进一个胡同。
胡苗苗在胡同口候着,让林和西挨家挨户询问是否有房子要出租。或许是运气好,林和西很快就出来了,手中拿着一把钥匙在胡苗苗眼前晃了晃。
胡苗苗眼神锃亮,“这么快贵不贵”
林和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还行。”
同样是独门独户的小院,面积比原来住的那个大了很多,北房三间,屋里有隔断,东西厢房各两间,南房三间,都是卧砖到顶起脊的瓦房。院中一南一北两棵大树,一棵槐树一棵柿子树,树下落叶纷纷。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四合院。
槐树的树龄不知几许,可绝对是一棵老树,胡苗苗围着转了两圈,树身竟然快有她两只胳膊圈起来那么粗了,遮天的树枝越过屋顶伸到半空中。
深秋时节,叶子已经褪去墨绿色的罗衫换上金黄的外衣,有风拂过,片片金黄飘然落下。
胡苗苗将箩筐放到炕上,本以为还在睡觉的小家伙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两颗小眼珠子正滴溜溜的转着,见到胡苗苗立马把嘴巴裂开,一滩口水倾泻而出落在之前吃小笼包抹得全是油的衣服上。
胡苗苗既没被懵到也没被恶心到,反而出了一脑袋冷汗,“我的小祖宗,你什么时候醒的啊”刚才自己还背着箩筐在院子里抱槐树玩呢,要是那时候这孩子呜嗷一嗓子,还不得把自己给吓个半死啊,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林和西的声音从东厢房悠悠传来,“醒了赶紧抱
出来,指不定又要尿了。”
“对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一共就两套衣服,尿了可就”胡苗苗把手伸进筐里,入手处冰凉一片,“啥时候尿的啊”
因为有被子垫着,喜宝的尿没有渗到篮子外面,但身上的衣服和那条被子却湿哒哒跟在水里浸过一样,一股子骚味在室内游荡。
叹了口气,把唯一一套干净衣服找出来,胡苗苗将喜宝扯过来解衣服,“林和西,过来帮忙,最后一套衣服了,怎么办啊”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