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语按著袁振的脚,水并不是开水不能忍受,还是他脚血液不循环的过儿。
“这叫美声!”
“好麽,难道我还得昧著良心说好听?”
“……好听!”袁振咬牙说。
“怎麽从来没听你说过,你有幽闭恐惧症?”龙语抬脸看向袁振。怨不得他睡觉从来不关灯呢。
袁振舔了舔嘴唇。
“跟你丫说话呢。”
“又不是什麽光彩事。”
“这他妈有什麽不光彩的啊?”
“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怕黑、怕窄……”
“那怎麽了?谁还没怕的啊?我还怕虫子呢。以前都是土路,一下雨,满地蚯蚓,我哭著抱著我妈不去上学。还有那吊死鬼儿,挂树上,冷不丁走过去掉脑袋上,我他妈能骂绝丫祖宗十八代!”
“你怕虫子?”袁振瞠目结舌。
“对,软体动物都怕。我一直想呢,你这院子朝阳是不是就不会有蛞蝓。”
“你不是吧?”
“还有水蛭,那个更恶心,所以我从来不敢去河里游泳。”
“真的假的?”
“说到这个,我想起个特郁闷的事儿。上小学时候,学校组织去动物园,好死不死参观昆虫馆。给我硌应的唉,虽然都是标本,可……出来我就吐了。吐了……又不好意思说。老师问怎麽回事儿,我说晕车。那傻逼老师还感叹呢,唉,你这晕车反应来的太晚了!”
“哈哈哈哈……”
“路上他也事儿,还给我买了一罐陈皮,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他抱著我坐了一路!”
“噗哈哈哈哈……”
“乐吧。这麽丢人的事儿都跟你说了。”龙语吹了下头发,“毛巾给我,我给你热敷下腿。”
“头发被火燎了?”袁振递了毛巾给龙语。
“好像是。”
“心疼吧?啧啧。”
“你赔我呗。”
“这怎麽赔?”
“一会儿拿推子给你剃个秃瓢儿。”
“你敢!”
“说起来,你为什麽有幽闭恐惧症啊?我记得这个算心理疾病范畴,都有成因的。”龙语一边说,一边耐心的替袁振按摩小腿。
“不知道。特别愁人。为这个还去看过几次,没什麽效果,那高压氧舱……简直就是噩梦。”
“那是什麽玩意儿?”
“一种仪器设备,一个密闭圆筒,视窗特别小,医生在外面,我在里面……不说了,说著我就哆嗦。”
“你是不是小时候被关过小黑屋儿啊?被幼儿园阿姨。”
“我不记得有这种事。”
“那什麽时候开始害怕的?”龙语的语气格外诚恳。
“记不清楚了。好像从打记事开始……就有了吧。”
“那可真奇怪,总不能天生的吧?”
“那你为啥怕虫子?”
“你这人可够没劲的,我这麽寒碜的事儿都给你抖落出来了,你还捏住不放了!”
“谁让你追著我问为什麽。”
“不成我还得带你去医院看看,这老这麽肿著……它不是事儿啊!”龙语瞅著袁振的小腿,眉头紧皱。
“医生不都说了属於正常现象嘛。”
“那要赶上是庸医呢?”龙语说著,拧干了毛巾给袁振擦脚,“水不烫了,我去换一盆热的,你可以单脚跳床那边去,泡完睡觉。”
“又给你制造一景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