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翊和梁枋愣了愣,没什么反应。
楚召淮倒是反应极快,立刻捂住袖子要撒毒粉。
却见那几人疾步而来,等走到近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坚硬的石板地上,恭敬行礼:“世子!”
梁枋处变不惊,眉眼温和道:“柏叔不必多礼。”
为的男人将覆面巾扯下,铁面剑眉却眼露泪光:“世子受苦了,王爷特让我等择机会护送您回沅川,必不再被人欺辱!”
姬翊打了个哈欠也不困了,迷茫道:“这是你爹留给你的私兵?”
“嗯。”
叫柏叔的男人见到一旁已放松警惕的楚召淮,直接俯身磕头,咚地一声,将楚召淮吓了一跳。
“楚神医妙手回春,王爷远在沅川听闻甚是欢喜,您是世子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整个沅川的恩人,日后若有差遣尽管吩咐,我等誓死为您效力。”
楚召淮赶紧往旁边侧了侧身,他没见过这种场面,干巴巴道:“起、起来吧。”
梁枋将几人扶起来:“别把楚神医吓到了。”
柏叔是个五大三粗的武人,见状忙往后退了几步,声音也放轻了。
“冒犯神医了。”
楚召淮哪里被人这么规规矩矩叫神医,眉梢都要本能地飞起来了,面上却还是矜持地绷着唇角:“举手之劳罢了。”
“神医。”柏叔说,“神医可需要金银、神药、宅子产业?神医,神医神医……”
楚召淮:“……”
楚召淮被这一连串的“神医”叫得都有些飘飘然了,脑袋越垂越深,勉强稳住神情:“不必了。”
刚说出来,楚召淮微微一愣。
不对,听他们的话头,梁枋身为质子,却好像有办法护送他从京城逃出去。
那自己呢?是不是也能一起离开?
楚召淮心口重重跳了跳。
柏叔对他感激涕零:“日后神医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楚召淮抿了抿唇,并没有轻举妄动:“您客气了。”
柏叔和梁枋瞧着还有要事相商,恰好子时将至,楚召淮便起身和姬翊一起前去烧香的大殿。
护国寺烧头炷香的排场极其大,僧人身着僧袍择吉时做水陆道场,香火焚烧,在昏暗中弥漫着好似满天雾气。
很快,子时到了。
护国寺的钟声响彻偌大山间,足足一十二响,余音可蔓延数十里,惊得飞鸟阵阵。
楚召淮对什么都觉得新奇,忍不住左看右看,眼睛都在亮。
姬翊本来兴致勃勃等着住持带他烧头炷香,但一瞧楚召淮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眼神动了动。
等到护国寺住持带着僧人前来迎接,姬翊干咳几声,扬声道:“本世子要什么有什么,仔细想想也没什么缺的,今年的头炷香要不就让给王妃吧。”
楚召淮诧异看他。
二十万两说让就让啦?
这位更是个败家子。
住持已至耄耋之年,眸瞳却不见半分浑浊,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他抚着雪白胡须,笑呵呵地说:“世子多虑了,璟王殿下吩咐了,这头炷香本就是王妃来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