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二也是嘿嘿一笑,随即正色道:“二郎,有一点,哥哥我没有骗你。你爹王铁枪,手上功夫可是不弱,一杆铁枪,河南府都没有对手,就连翟进翟将军,也是佩服的很。只不过王叔父战死沙场,咱们是看不到他的本领了。”
二人一路打马,王峰跟着翟二,向南走了大约十多里地,就到了张巧巧家的南庄村。
王峰找庄人问了张家宅子所在,庄人摇头不已,傻女婿又来了,而且还是记不住岳丈家的院子。
张家在村西头,朱门大户,高耸的青砖墙,竟然还有好些手持刀枪的庄客在高墙上来回巡逻,看起来张家确实是财大气粗,不仅是乡里的上户大户,而且势力还不小。
王峰走上台阶,上前敲门,少顷大门“格吱”一声从里面打开。开门的张家下人诧异地看着王峰,显然没有想到他会亲自上门。
王峰抱拳说了一声“多谢”,便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下人慌忙赶上。
翟二则是留在府外,照看马匹,并没有跟随进去。
张府的大院里,几个婢女和下人正在擦洗家具和瓷器等物,看到进来的傻女婿王峰,不由得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仔细打量着他,嬉笑声也随之而起。
“这不是傻姑爷吗,他如何今天亲自来了?”
“没想到这傻姑爷看起来还这么俊俏,高大威猛,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他如何亲自来了,不会是来求员外的吧?看来是想媳妇想疯了!”
一个四旬左右,面相威严,身穿对领厚衫的男子站在台阶前,正在指挥着家里的下人们打扫房屋,看到王峰迈步进来,不由得眉头一皱。
王峰上前,肃拜道:“在下王峰,拜见张员外。今日讨扰,实非迫不得已,还望员外原宥。”
张云天不由得一阵愕然,对方称呼他为张元外,而不是张叔父,实实在在有些让他不安。
过了半天,张云天才反应过来,他收拾了一下心情,下意识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贤侄,里面请。”
王峰赶紧道:“叔父先请。”
张云天按下心头的震惊,和王峰二人一起走了进去。
“不知贤侄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下人上了茶退下,厅中只剩下了王峰和张云天二人。
王峰抱拳道:“张叔父,小侄今日前来,乃是为了和令爱张小娘子的婚约而来,还望张叔父恩准。”
他是后世之人,本来就和这所谓的张秀秀没有半分情愫,再加上自由恋爱的思想早已经深入己心,更没有任何理由与人家女子纠缠不清,去破坏人家的正常恋爱生活。
他自恢复“正常”以来,行为举止,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却常常令人刮目相看,今日一来,同样如此,几句话下来,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张云天,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张云天放下茶杯,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感觉确实和往日不同,确切的说,是似曾熟悉,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故人。
“贤侄,你今日这做派,倒是让我想起了你父亲。可惜英年早逝,造化弄人啊。”
张云天一番话说出来,神色也黯然了几分。不知道是在缅怀故友,还是自己伤怀感慨。
王峰暗自思量,看来这张云天倒是个厚道人,还惦记着昔日的情谊。
王峰朗声道:“叔父,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还望叔父看在和家父昔日的交情上,答应小侄的请求。”
张云天看着王峰,诧异道:“贤侄,你……”
眼前的王峰高大威猛,相貌堂堂,又是彬彬有礼,哪里还有半分传言中的傻气!这王峰一身武艺,处于乱世当中,这样的女婿,他张云天自然是无话可说,只是女儿那边……
张云天沉思了片刻,说道:“松哥儿,你和秀秀的婚事,叔父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秀秀她实在不同意,叔父也是为难。此事是实在让人头疼!”
王峰赶紧道:“叔父误会了。小侄今日前来,并不是为了让叔父为难。小侄愿意取消婚约,不能误了张小娘子的终身。”
张云天诧异地看着王峰,似乎不认识眼前的年轻人。他和王峰父亲相交莫逆,谁知道如今斯人已逝,竟然闹到了如此地步。
几日前,他捱不住妻子女儿的哀求,登门拜访王家,却是和王母不欢而散,悻悻而去。
今日这王峰主动上门退婚,实在是让他汗颜不已。无论如何,他都已落下了不仁不义之名。
张云天老脸一红,讪讪道:“贤侄,这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王峰暗道这人还算忠厚,不欲恶言为难于他,便作揖道:“叔父,男女之情,在于两情相悦,小侄和令爱没有感情,即便是在一起,恐怕也是难有善缘。今日之事一了,张王两家情谊依旧,叔父若是有事相召,小侄自当前来。”
张云天怔了半晌,想起妻子的威逼、女儿的哀求,摇头叹息道:“贤侄如此宅心仁厚,宽宏大量,叔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也罢,既然你二人今世无缘,那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