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莺莺怕沈家的人找来,不敢在此处多停留,只好忍着又疼又冷的感觉,一步步地往前迈。
不知走了多久,她的朦胧视线里,终于出现一道人影。
只可惜她能走到这儿,已是耗尽精神和毅力,这时再也支撑不住了。
苏莺莺脚步一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整个人就一头栽倒下去……
“姑娘,你醒醒!”
刚才,布衣妇人背着一只空竹篓,在街上行走着,本以为夜深人静时街上遇不到人,没想到突然看见苏莺莺昏倒。
妇人急忙放下竹篓,奔过去查看情况。
“姑娘?”
妇人试图把人扶起,看到少女的样貌,顿时微微一怔。
她见过这个姑娘。
这个姑娘曾手把手教她写《三字经》。
妇人一摸苏莺莺的额头,被烫得立马缩回了手。
妇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空竹篓,又看了看倒在雪地里不省人事的苏莺莺,最后叹了口气,背起苏莺莺,往附近医馆的方向走去。
范氏医馆,大门前早已挂着“已打样”的牌子。
拂晓时分,一个妇人把医馆大门敲得砰砰响:“郎中!郎中!麻烦开开门吧!人命关天呐!”
妇人扯着嗓子喊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把医馆里守夜的一名学徒叫醒。
然后,小徒弟又去吵醒范礼:“师父,有病人上门了!很着急的样子!”
范礼一边穿衣,一边回应道:“知道了知道了,这就
来!”
在范礼赶到之前,学徒先碰了一下病人的额头,当即被吓了一跳:“妈呀,这是火炉里抱出来的吧?”
妇人道:“我遇到她时她一个人在大街上走,昨夜下雪又冷,她烧成这样才不奇怪!”
妇人的声音有一些哑。
不一会儿,医馆的主人范礼过来,先是给苏莺莺搭脉。
他从脉象里猜到了什么,顿时皱着眉,将苏莺莺的袖子撩起。
学徒和妇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这姑娘的手臂上有数道血痕,伤口之多、之深,简直触目惊心。
“去,把你师母叫来,就说要她帮忙。”范礼把完脉,立刻使唤小徒弟去喊人。
妇人关心道:“郎中先生,她这身伤重不重啊?能不能治好?”
“能当然是能,再严重也只是皮外伤。”范礼垂眸看了眼面色苍白的苏莺莺,“唉,我就是想不通,好好一个姑娘家招惹了谁,谁又能如此狠心,对她下手啊?”
他行医近三十年,看得出来这姑娘皮肤底子好,这也能说明她是家里娇养着养大的,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会伤得这么夸张?
仅仅是一只手臂,一数就有七道大大小小的血口子。
她身上、背上、另一只手上的伤,恐怕未必比这少。
可怜呐!
医馆内。
“师母,师父让你去给他帮忙!”
范夫人起床之后,就下厨做早饭去了,被小徒弟这一喊,只好先把火关了,匆匆忙忙出去:“又是女病人?”
丈夫在行医
时喊她帮忙,她多少年来都习惯了。
而要她帮忙的原因也通常只有一个,那就是病人是女子,那自然该是找她这个女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