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许师姐,许家四娘。
在此之前,她们俩几乎没说过话,而且,许师姐似乎平常也和秦欢师姐一样,一到黄昏时就会被家里接走。
怎么今日不一样?
很快,苏莺莺就得到答案,原来还是因为封后大典。
许师姐的父亲是朝廷命官,母亲是诰命,他们都要去参加封后大典,就算朝拜典礼已结束,他们也得参加宫宴,很晚才会回家。
因此,许师姐可以晚一点回
家。
“许师姐,谢谢你带我出来玩。”
到街上之后,许四娘特地租了辆马车,苏莺莺难得坐一趟马车,乘上去之前对许四娘由衷道谢。
看到少女那灿烂的眸光,许四娘脸上的笑容忽然有点僵硬。
“没什么,同窗一场,应该的。”许四娘扶她上车厢,若这时有人仔细看,便能发现她的唇齿在微微打颤。
她与沈凌平日无冤无仇,可她和她的父亲也是受人所托……
对不住了,沈凌。
许四娘一边在心中默念,一边回想父母的叮嘱。
许家和温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温家对与武安侯府的亲事志在必得,许家帮了温家,只是为了许家人都能活下去而已。
许家不比那些高门世家,家里开销全靠父亲的俸禄,万一父亲倒了……
许四娘脸色一白,不敢深想下去。
她必须、必须把沈凌的清白毁了!
沈家子女那么多,未必会有多在意沈凌……而且哪怕真的会得罪沈家,那她也没办法了!
只有这样,温家才会安心、许家才能安眠。
苏莺莺睁大眼睛,看着许四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师姐,你怎么了?”
许四娘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我没事。”
许四娘搂着她,“到鹤云楼还早,你先睡一会儿。”她特地穿了身有熏着安眠香的衣裳,不一会儿,就发现怀里的沈师妹已经熟睡过去。
她自己,则早就喝上解药,才不受影响。
马车在泥路上颠簸,颠簸得
太厉害,苏莺莺迷迷糊糊中,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许师姐……”
“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许四娘也装作刚醒的样子,揉了揉眼,坐直身子,扯开嗓子质问车夫:“师傅,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呀,不是告诉你带我们去鹤云楼听戏吗?”
车夫也是许家安排好的,此时此刻只快速驾着马车,什么话也不回。
“许师姐,我们遇到坏人了,赶紧跳车逃跑吧!”苏莺莺一只手扶着沉重的额头,一只手拉着许四娘的手。
许四娘反握住她的手,流下两行热泪。
“不行,这么快的速度,我们跳下去不死也残,若残了,那还不如死了!”
她不会跳车的,更不会让沈凌跳车。
“许师姐!”苏莺莺不知道该怎么劝她,紧张地喘着气,一直以为自己能撑住的,结果还是眼前一黑,又昏睡过去。
只不过在此之前,她已用尽力气摘下脖子上的玉佩,扔进了草堆里。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一间简陋的禅房,门没有关,只能看见外面漆黑一片。
就在她以为没什么危险的时候,突然几个男子从那道门里进来,纷纷以痴迷的目光盯着她,向她走来……
苏莺莺睡意全无,骤然起身,心如坠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