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家并没有为她准备太多东西,舅母原本想给她做衣裳,结果不合身,她只能还回去。
苏莺莺知道,沈家不会在她身上花什么心思便是她回去,也不会从沈家带走太多东西,只是她怕师姐瞧不起自己,才那么说的。
叶琼菀没多想,打开桌上食盒,笑道:“那下次可别忘了,过来吃点心。”
这些点心,是家里派人送来的。
……
俩人吃完点心,没有去用县学的餐,晚上再喝了杯茶,便就寝了。
叶琼菀说那是静心茶,她家人念她在外面会睡不好,专门备下的。
苏莺莺很感激这杯静心茶,否则她这一夜不会睡得那么香。
次日醒来,叶琼菀一张大脸悬在苏莺莺眼前,她惊叫一声,俩个人额头相撞在一起。
疼得差不多了,叶琼菀压低声音道:“沈师妹,我问你,你和祁师兄熟吗?”
苏莺莺缓缓撑起身子,一怔:“不太熟,怎么?”
叶琼菀惊道:“祁师兄来
学舍了!”
“这不是好事?”苏莺莺眼眸一转,师兄能自己来上学,那就不用别人给他带功课了。
叶琼菀露出一道勉强的笑容:“哈哈,这恐怕不见得……我原以为你们相熟,还指望你去劝住他和王师兄别打架呢……”
苏莺莺:“……”
打架?
倒像是祁师兄的风格。
她胆子小,不想去,可架不住去伙房的路上,不巧碰见两位师兄在打架。
王世嘉一手捂着半边脸,一手指着祁玉的鼻子骂道:“你真粗鲁!不愧是十夫长女儿生的怪胎!”
苏莺莺和叶琼菀都只敢在一旁看着。
她发现,王师兄似乎掉了颗牙,说话明显漏风,看上去可怜又好笑。
可她看了眼另一人的模样,差点吓傻。
说实在的,祁师兄生得眉目如画,昨日苏莺莺虽见识过他的凶脾气,但后来他送她到县学,她倒也不觉得难相处了。哪像现在这样,浑身的戾气……她连靠近都不敢,谈何劝架?
面对王世嘉的粗鄙之语,只见祁玉冷哼一声,抬起手就抓住对方的手指,正要用力掰时,几个劝架的师兄连忙把他们拉开。
其中一位正是杨恪:“两位同窗,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祁玉轻松挣脱师兄们的桎梏,泛红的双眸恶狠狠盯着王世嘉:“早知县学里有这样嘴碎的人,爷就不该来。”
从记事起到如今,他听过无数人议论他母亲的出身、议论他背后的胎记是不是不详。
幼时
他无能为力,现在他可不愿再让人随意编排。
他听不得别人喊他怪胎,更听不得别人非议他母亲的出身。
苏莺莺愣住。
王师兄方才说的话,确实过分了。
要是有人这么骂她和她的娘亲,她也会很生气。
苏莺莺看向祁玉,似乎看到他眼眶中有泪,在微微闪着。
这时,县学的一位夫子终于赶过来,看一眼戾气冲天的祁玉,眉头紧皱,像是看到什么厌恶的玩意似的,退开一步,以戒尺指着祁玉道:“祁玉,快给王世嘉赔礼道歉!”
苏莺莺其实很怕生,她对县学里的夫子都不熟悉,不知道这一位叫什么,但她踌躇片刻,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开口道:“先生,这其中或许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