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觉得她今天挑的日子不太好。
她战战兢兢等在客厅,时不时往二楼书房的位置瞄一眼,难受又好奇。
夏崇惟放完话就上了二楼,许默也紧跟其后。
客厅这堆红色礼品盒仿佛成了垃圾,搁在这朴素的房间,衬得格外显眼。
夏竹几次想把东西挪开都被丁舒桐一个眼神制止,“你花钱买的?”
“你动人东西干嘛?”
“给你买的?你爸都没说什么,你管它做什么?”
夏竹被丁舒桐这一顿炮轰,懵懵懂懂地啊了声,伸出的手又退了回去。
建筑很隔音,夏竹窥探不到半分书房的动静,她焦急地跺了跺脚,一屁股坐在丁舒桐身边,挽住她的手,态度亲密地试探:“小姨,你说老夏到底什么意思啊?”
丁舒桐眼一瞭,装没看见夏竹的小动作,狠心说:“我怎么知道。”
夏竹咬唇,设想:“他不会跟许默发脾气吧?”
丁舒桐斜她一眼,脸上半点不担心说:“有可能。毕竟你是你爸唯一的闺女,结果被人就这么轻易地给骗走了,肯定生气。”
夏竹瞄一眼楼上,听见茶杯砸地的声音,声线猛地颤动:“……总不会打起来吧?”
丁舒桐也困惑地望向那扇紧闭的门,听着里头传出的动静,蹙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慷培从厨房出来,喊了声可以开饭了。
夏竹自告奋勇地爬起来,说她去叫人。
噔噔噔跑上楼,夏竹蹑手蹑脚走到书房门口,想要偷听里头的声响,结果趴了半天,什么也没听见。
她尴尬地摸了摸脸,转而往老太太的房间走。
叫醒老太太,夏竹拽住老太太的手臂,简单粗暴地讲完她跟许默领证的事儿,最后祈求地看着她,低声商量:“姥姥,我求你啦~你帮我劝劝老夏行吗,大过年的,吵架多不吉利。”
“我这些年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人,不想放弃。”
老太太最吃这一套,况且她对许默的印象不错,当场就承认,她一定帮忙劝老夏。
夏竹得了盟友,眉梢都染上了喜悦。
搀扶着老太太路过书房,夏竹给老太太使了个眼神,老太太秒懂,站门口敲了两下书房门,喊道:“崇惟,大过年的还忙工作呢?赶紧出来,吃饭了。”
没过半分钟,那扇反锁的门便被人打开,露出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
夏竹瞥见那只手,下意识往上寻找许默的脸,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夏竹眨眨眼,想要问他聊得怎么样了。
话还没出口,许默便侧过身子,让出一点距离,让走在身后的夏崇惟先出去。
夏崇惟没跟他客气,先一步迈出书房,看着候在门口的老太太,夏崇惟脸上的冷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长者的尊重。
老太太伸手,示意夏崇惟扶她下楼。
夏崇惟对长辈向来宽厚,余
光瞥一眼站在不远处满脸忐忑的夏竹,伸手扶住老太太往楼下走。
夏竹特意等在后面,想要跟许默刺探军情,结果他全程缄默不言,谈话内容她一个字都不知情。
到底是过节,夏崇惟还是给了许默二分薄面,上桌前让他坐下来一块儿吃。
饭桌上就老太太乐呵,公然表达她的态度,说这门婚事儿她赞成。
夏崇惟闻言脸色黢黑,端着饭碗没吭声。
丁舒桐夫妇你看我我看你,也没说话。
夏竹和许默面对面坐着,彼此对视一眼,多少有些无奈。
吃完饭,夏竹被夏崇惟叫住,留在了大院。
许默驱车独自离开,前去探望文琴。
许默一走,夏竹立马跟夏崇惟表明态度:“反正我跟许默已经领证了,你逼我也没用。我不会离婚的。”
夏崇惟什么人?天天跟各种人打交道,早琢磨出了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和用人原则。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吃软不吃硬,越是反对她蹦跶得越欢。
所以他针对夏竹的狠话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反而鼓励地说:“你俩要是真心实意想走一块儿,我没意见。”
夏竹震惊,不敢置信地问:“老夏你认真的?”
夏崇惟没直接作答,而是从容问:“你了解你选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夏竹困惑地望向夏崇惟,想也不想地点头:“我当然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