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自己用家里剩下布料缝制的、偷偷带过来的礼服裙,已经被剪得七零八落,她盯着这布料看了很久,默默地低头过去将衣服都收进箱子里,又拿出针线坐在角落里缝补。
塞缪尔已经答应了她会去舞会,她想要让塞缪尔看到她最漂亮的模样。……
“碰。”
独栋小洋楼里,陆景行把试图偷看塞缪尔换衣服的莉莉丝变成了一条红蛇,原地打了个结,在红蛇嘶嘶嘶的抗议声里,他坐在桌角,晃了晃脚丫,对上盥洗室出来的塞缪尔眼眸中的诧异。
他下意识地辩解:“对不规矩的人,总要让他们长点教训。”这小子坑了辛迪几次,别以为他不知道。
塞缪尔看着被绑在桌角拼命抻脖子的小红蛇,又看了看坐在桌角、脚停止晃动的小人儿,启唇道:“你学会了这个咒语。”
他没有从莉莉丝的身上感受到一点黑暗力量。
只有可能是这个小恶魔学会了他教的那个光明咒。
看来他曾经的判断并没有出错,恶魔是不可能学会使用光明力量的,因为他们的灵魂生来就沾染了黑暗……可这个小恶魔是个意外。
他的灵魂里最纯粹的光明。
塞缪尔的善良又开始泛滥了,只要不是无可救药的、被黑暗沾染的灵魂,他总是愿意搭救的,于是他再次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你想要什么?”
陆景行小眼睛微微睁大,他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练这咒语成功了,突然而至的喜悦冲上头脑,于是想也不想地——
“我要你教我,能杀死恶魔的光明阵法。”
既然自己也能用光明之力。
只要再学一个阵法,求人不如求己,想用什么样的姿势回家就行。
听他这样说,塞缪尔即刻想到了他原先的打算,忍不住拧了下眉头,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我杀我自己’这种事,漂亮的脸庞上露出几分为难。
陆景行定定地看着他,散漫地笑着:“想赖账吗,圣子大人?”……
夜幕慢慢暗了下来,太阳在天空中孜孜不倦一整天,迫不及待地投入大地,繁星夺过接力棒,竭尽全力闪烁,在夜晚燃起微光。
神殿被侍女们布置得富丽堂皇,不少散着金色光芒的果实从缠绕的装饰藤蔓上落下来,小颗小颗、如小烛台,盏盏而立,竟然让神殿亮如白昼。
瓜果与肉类,更盛过开学的那场露天晚会。
红地毯镶着金边,来往为孩子庆祝的家长们都穿着华丽的礼服,脸上戴着装饰的小半片面具,黑白色、彩色的鸟类羽毛作为装饰,也成了人们争奇斗艳的一部分。
辛迪从在门口就被神侍拦下,他们自然认得这个被教皇差点削掉半个脑袋的女孩儿,无论是为了教皇的心情着想,还是为了女孩儿的安全,他们都不能将人放进去。
可怜她好不容易换好了礼服,却连参加宴会的资格都没有。
有学生踏入,嘲讽地看了她一眼:“乞丐不该进入神殿这样圣洁的地方,教皇是英明的。”
辛迪站在冷风里,心中想着金青年,手里摸出一个薄纱,恳求地对神侍道:“我会戴上这个,遮住我的脸,请您给予我这个荣幸参加宴会。”同时。
陆景行看着地上只有一半的阵法,虽然迫不及待想让塞缪尔画完,可惜对方还有约要出门,他只能遗憾地盯着那阵法道:
“去赴你的约吧。”
“我自己在这里待着就行。”
他没兴趣在这种状态下对上教皇那个神经质,力量恢复之前,能不见面还是不见面吧。
塞缪尔却很坚定:“不行,你必须跟我一起,我不会留你……和这阵法单独相处。”
陆景行:“???”
他愕然地指了指自己:“难不成你跟辛迪跳舞的时候,也打算带着我吗?”
塞缪尔抬手比了比他如今灵魂的大小,感觉到时候借一朵花别在胸口,都能把他藏在花里,“为什么不可以?”
陆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