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芷月这才点了点头。
最里面的尸床上躺着的尸体十分完整,并没有多少尸臭味,张芷月拽了拽苏凌的衣角,低声道:“苏凌,那个就是邓宣。”
三人快步来到邓宣近前,开始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
杜恒却是个外行,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给这死鬼邓宣相面,边相面边说道:“你看白白净净的,死了也真怪可惜的。”
张芷月和苏凌附身仔细的观察起来,或许是医者本性,张芷月竟不害怕了,伸出手撩动邓宣的眼皮,细细的观察着。
苏凌却是一皱眉,张芷月的葱指碰尸体,是他大不愿看到的,他心中暗想,看来得明创造了,做个手套怕不是什么难事。
张芷月看了一会儿,低声道:“看他的眼睛就是有中毒迹象,可是整个面色却不像,真的有些奇怪。可惜没有刀,有的话我隔开他的喉管看看,里面有没有黑。”
杜恒一晃手中明晃晃的大朴刀道:“有刀,有刀!”
张芷月差点气乐了道:“我是割喉管,又不是剁他人头,这么大的刀。。。。。。”忽的一摇头道:“算了,有总比没有的好。”说罢接过杜恒手中的大朴刀,来回的在邓宣尸体的喉部比划着,到底是刀大了不是一点半点,的确不好下手。
张芷月比了一会儿,这才屏息凝神,用朴刀刀尖轻轻的挑动邓宣喉部,竟真的缓缓划出一个口子。
三人仔细看去,不看则可,看了之后,尤其是张芷月顿时觉得失望至极。
邓宣的喉部是正常的颜色,没有一点中毒黑的迹象。
三人立在当场,觉得有点束手无策。
张芷月有些失魂落魄道:“难道真的是我阿爷,开错了药不成?”
苏凌摇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肯定是漏掉了关键的地方,再好好找找。”
说罢,张芷月和苏凌又附下身,在邓宣的尸体山来回的搜寻着。便是杜恒也低着大脑袋,仔细的找了起来。
找了不知道多久,停尸房本就闷热,加上尸臭味道越浓烈,三人就快待不下去了,杜恒手持着蜡烛,那蜡烛毕毕剥剥,一不小心滴在了杜恒手上,一阵灼热的感觉,让杜恒差点叫出来,拿蜡烛的手一晃,那烛光也跟着晃了几下。
烛光晃动中,苏凌忽的看到邓宣的腰间似乎有一处奇怪的印记。
“这里!”苏凌再不迟疑,一把夺过蜡烛,那蜡烛液又洒了好几滴,滴在杜恒手上,杜恒顿时疼的热汗直冒,脸都憋红了也不敢叫。样子颇为滑稽。
张芷月顺着苏凌指的地方看去,也现了那处奇怪的印记。
邓宣的腰部左侧,稍微有些乌青肿,那乌青的皮肤上并排有两个小红点,小红点深入皮肤,倒像两个小窟窿。那两个小红点之间还有着将近两寸的距离。
“这是什么?”苏凌有些疑惑的问道。但他敢笃定,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邓宣的死因绝对与这两个奇怪的小红点有着莫大的关系。
张芷月伸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两个小红点,竟有一股颇为浑浊的粘稠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张芷月将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忽的大彻大悟,一字一顿道:“我知道邓宣怎么死了,他不是病亡,而是谋杀!”
说着,使劲的吸了口气,眼神不错的盯着两个如小红点一般的窟窿道:“这是被毒蛇咬过留下的,我方才闻了那味道,结合他爹邓午的描述,他是被银环蛇所咬,是银环蛇蛇毒让他毙命的。”
苏凌闻言一激灵道:“什么,银。。。。。。银环蛇,天下第四毒的物种?!比它的近亲金环蛇还要毒上数倍,谁这么狠心?”
张芷月颇感意外的道:“苏凌,你怎么对银环蛇这么了解?你见过不成?”
苏凌一挠头,总不能说他没事的时候爱查度娘吧,只得道:“额,当然是我家乡高人沉浮子曾告诉过我啊。”
万事解释不通都推给沉浮子,这方法当真不错。
张芷月不疑有他,这才道:“怪不得那些仵作没有查出真正死因,他们本就是上支下派,南漳郡地处北方,银环蛇多在大晋朝中部和西南部,所以多数都不认得,加上被银环蛇咬了的人起初根本感觉不到被咬的疼痛,那两个小红窟窿最初的时候根本就不明显,只有过段时间才会慢慢出现,这是邓宣在这里放了很久了才会这么明显。那蛇咬的是他腰部,所以上半身,还有咽喉食道,那些连接关节之处,没有任何异样,但的确又像吃错药了一般中毒而死。”
张芷月星眸流转,一字一顿道:“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阿爷的确是被人陷害,而做下这个局的人。。。。。。”
苏凌缓缓道:“不是邓方,也与邓方有着莫大的关系!”
再不犹豫,一握张芷月的手,回头对杜恒道:“走,去邓午家,拉他来府衙告状,这官司,我们打了!”
三人按照进来时的方法,翻过府衙大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
张芷月跟张神农来过邓午的家,自然轻车熟路,出了主城,在最外面,靠近城郊之处的一片湖塘的东面,一间茅草屋孤零零的映入三人眼前。
正是邓午的家。
张芷月一马当先,她迫不及待的想救自己的阿爷,所以想赶紧见到邓午。
杜恒刚想跟过去,苏凌却蓦地站住,眼神灼灼的盯着近在眼前的茅草屋缓缓道:“不对。。。。。。”
张芷月和杜恒忙停下脚步,转头问道:“怎么了,苏凌,哪里不对了。”
苏凌拉住张芷月道:“芷月,我问你邓午家可养的有鸡鸭狗这些动物么?”
张芷月道:“有只狗,还有大约两三只鸭子,因为他家前面就是个湖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