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一双眼睛直直朝她看来?,目光凛冽,浑身也在散发着一股肃气。
季烟太熟悉这样?的视线了,似深情也无情,而且她目光下移,落在他摩梭的指尖上。
他在思考如何开口。
装什么?欲言又止。
季烟下逐客令:“我没什么?话想跟你说?的,请你出去。”
他眸光一闪,唇瓣上下张合:“我有几句话问你。”
她可不信他这套,语气冷冰冰的:“有事白天说?,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太合适。”
他弯了弯唇角,眼里却无笑意:“你可以和?一个男人吃饭散步几个小时?,也不愿意给?我几分钟说?话的时?间?”
她霎那间瞪大眼睛,数秒后,很是生气,但她极力压制住,冷笑讽刺:“才?多久时?间不见,原来?王总做起跟踪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相当的得心应手。”
过去他是极喜欢她的伶牙俐齿的。
可今晚,在这种情境下,尤其是她刚被一个男人送回来?,王隽突然很不喜欢。
她鲜活,却也带着刺。
就像玫瑰,就像刺猬,很是扎人。
他强压住自己的不适,依旧风度:“我跟朋友吃饭,恰巧看到你了。”
他说?得不紧不慢,态度极其和?缓。
他就是这样?。
永远是那般风轻云淡,好像再?棘手的事在他看来?,远不值得一提。
季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卧室。
身后传来?一句:“我能进屋吗?”
回应他的是一道重重的摔门声。
王隽扬了扬眉。
这边的住处规划是一层楼八户,季烟在走?廊左手边里边的一户,她的右手边还有一户。怕站久了,回头会给?她带来?不便,王隽思索片刻,抬脚进屋。
他来?了,有些话是必须要说?的,有些事情是必须要证实的。
至于她怎么?看、怎么?想他今晚突然过来?打扰,比起她就要和?别的男人谈婚论嫁而言,瞬间变得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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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烟在浴室磨蹭了许久,她特意泡了一会澡,等着水逐渐变凉,她慢吞吞地从浴缸出来?,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再?换上睡衣。从浴室出来?之前,她先贴在门上凝神?听了一会。
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什么?声响。
或许走?了。
他这个人还是挺有规矩的,刚才?她都?那么?说?了,他总不至于什么?面子都?不给?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
预设好心理准备,季烟拍了拍胸口,若无其事地打开浴室的门。
下一刻,看着一道站在客厅的挺拔背影,她到底是天真了。
王隽听到声音,转身看过来?。
季烟心里一个咯噔,眨眨眼,先声夺人:“你怎么?进来?了?”
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模样?:“你门没关,我帮你看着。”
!!!
不要脸!
他似乎猜到她在骂她,好整以暇地问了句:“在心里骂我?”
季烟握紧手,下一秒,一伸,指着大门的位置:“请你从哪来?回哪去。”
“我会回去。”他缓缓说?道,“在离开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跟你求证。”
她不说?话。
他掂量了下,出声询问:“你要结婚了?”
声音是连他自己都?意外的平静,他以为多少?是问不出口的。
大晚上突然跑过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个?
想起温琰说?,他把喜糖拿走?了,她嗤了声,笑着问:“喜糖好吃吗?喜欢的话我这边还有很多,准包够。”
闻言,王隽下意识地抽气:“你真的要结婚了?”
她应得不假思索:“是的,中秋节见家长,见完家长就领证,怎么?样?,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吧?你可以滚了吗?”
他神?情一下子凛住,手瞬间捏得紧紧的。
听来?的传闻从她口中得到了证实,心里的那点侥幸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慌张和?无措。
那天从温琰办公室离开,他回去始终坐立不安,完全没有工作的心思,一堆堆文件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是看不懂的字符,惹得格外心烦。后来?他干脆丢下堆积如山的工作,不管不顾返回广华证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