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鸡后,正准备给傅方讲讲保鲜库失火的事,傅方没等他开口,神情严肃的郑重其事得通知了傅韬一件事:“回去给他五舅母说,大年初二就不要准备莲莲她们姊妹几个的饭了,今年他们都忙,再说了果园路远不说,还那么厚的雪,干啥都不方便,他们就不去你那里拜年了,电话上拜个年就行了。”
不知为什么,傅韬一听这话,心里总感到不太舒服,说不上什么原因。
他突然间不想告诉傅方保鲜库失火的事了,何必呢,保鲜库都成这样了,没必要了,也懒得跟她说了,何必自寻烦恼呢。他没多说一句话,转身上车离去。
自从张忠明俩口子离开宁北县农村到傅韬的果园打工后,近1o年来,他家的3个孩子早就形成习惯了,每年春节回娘家午饭在傅方屋里随便吃点,晚饭必须到傅韬家里胡吃海喝。
傅韬看着三个外甥女来他家拜年,自然高兴,每次都是好吃好喝得招待,陪着外甥女、外甥女婿吃个痛快,喝个过瘾。
晚辈来了,伊郁喆也是热情款待。可是最近这几年,只要他们来之前,伊郁喆就会把她心爱的东西藏起来。
傅韬知道,自己家的3个外甥女教养上有些差。下面两个小的还好些,尤其是那个大丫头莲莲,走之前非要跟伊郁喆张口要入了她眼的东西,虽说每次他们离去时,伊郁喆都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归。
这么多年了,莲莲张口要东西的毛病连一向稀里马哈的儿子淼淼都现了。因为她每次张口索要的东西,恰巧是伊郁喆春节前新买的,要不就是她喜欢的东西,既然晚辈都张口了,伊郁喆也拉不下面子开口拒绝,只能忍痛割爱。
这几年莲莲更是变本加厉了,手上除了拿上伊郁喆给的礼物外,见没有她入眼的摆设或物品了。每次走之前,都不张口要了,直接朝她的包里塞上几瓶伊郁喆招待客人摆在客厅的饮料、凉茶啥的,或者是拿走一些伊郁喆喜欢吃的奶疙瘩,边拿边说,这么巧呀,五舅母家的东西都是她家儿子最喜欢吃的。
哎,外甥女们不去果园也好,土坯房小,冬天没法跟夏天比,一下子坐不了十来口人,果园厨房架火取暖也麻烦。算了,娟娟的两个孩子还小,别大过年的在自家果园冻着了。傅韬没有多想,外甥女们今年春节不去给他拜年的真实原因。
孩子们的母亲傅方可知道的清清楚楚,元旦时,三个女儿来看望她,珊珊提起春节到果园给五舅拜年的事。
莲莲听了翻着白眼说:“去啥去?就为了吃那个鸡?要去你们去,他家都穷成那样了,家里还有啥好东西招待咱们?我不去。你们不怕冻坏孩子,就去吧。”
下面的两个妹妹一听,没说啥,也都同意了,是啊,大冬天的,还那么远,天寒地冻的,算了
他们忘记了当初傅韬还没卖掉宁西县的那套平房时,春节都是把宁西市楼房闲置在那里,一家三口在平房过年。
那时她们姊妹三个也是屁颠屁颠往傅韬那里跑,当时莲莲的孩子才两三岁,也没怕冻着孩子。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更何况在莲莲等人眼里,傅韬这个穷舅舅连个闹市都没住上,住在那偏远的冬天鸟不拉屎的地方,过春节给他打个电话拜个年都相当不错了,很给五舅面子了。
不过,春节期间,莲莲和姗姗忙的连个问候的电话也没有,娟娟在初二那天还给傅韬打了个电话,问候了住在穷乡僻壤过春节的傅韬。
望着傅韬装载着满满的树上干杏离去,张忠明双眼亮嘿嘿直笑,心里开始算起账来,1公斤12元,2吨就得两万四,他太开心了,不由说出声来。
没听清楚张忠明在说啥,傅方望着地上试图挣脱的六只大肥鸡说道:“嘟囔啥呢?来拿鸡呀。”
“没啥,没啥。”张忠明嘿嘿直笑,计上心来。
就在他俩提着鸡准备到旁边的菜市场屠宰鸡处走时,单元门走出来傅方的闺蜜老周。
“呦,老傅,你弟弟又给你送鸡了?”六十来岁的老周满口的河南乡音大嗓门问道。
“是呀,这不是过年了吗?我弟弟给我送来的年货,不用出去再花钱买了。”傅方笑得脸上的褶子挤成了一道横线了,高昂着头颅得意洋洋的回着话。
“你这个弟弟真好,你家就你姐弟俩呀?瞧,你弟弟跟你多亲呀。前年你家的物业费、暖气费都是他给你交的,多好。那天他排在我前面,我认出他了,他不记得我了,你弟弟话不多啊……”这么多年来,老周只见到傅方的这个弟弟不停给她送东送西的,没瞧到他家有别的什么人。
“老傅,你娘家人口单薄哦,就你和你弟弟俩人,咱们这个年纪的人哪一家不都是五六个兄弟姐妹呀,那时候,***不是说人多力量大吗,哪有什么计划生育的……”老周扯起话匣子,提起了那个贫穷年代,他们老周家一家缺吃少穿依旧乐呵呵过日子的场景说得没完没了。
听到老周的话,傅方觉得今天老周咋这么烦人,废话真多,以前咋没现老周这么多废话呢,唠叨个没完。
傅方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一直没接话,一男两女朝菜市场走去,一路上大高个老周絮絮叨叨说了一路,同行的她丝毫没现身边这一高一矮的两口子脸阴沉得快成了黑炭了。
到了菜市场,老周去蔬菜区买菜,傅方两口子到屠宰区杀鸡。
分手后,没等老周走远,张忠明怒气冲冲交待:“从今天起,你再也不要跟这个臭老婆子来往了。”
张忠明的话说到了傅方的心坎里,没有接话,只是点点头。从此,傅方与她这个交往了五年多的一生中唯一闺蜜断绝了来往,热心的老周按她家门铃时,正在屋里的傅方两口子就当没听到;出门时不知情的老周见了她后,热心跟她讲话,直接被她的冷脸打消了说长道短的想法。
性子直爽的老周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傅方两口子,心里纳闷着,老傅两口子阴晴不定的,咋跟以前来了个大反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