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嫽坐正了身子,放了碗唤:“郎君。”
谢屹支不紧不慢走来。
温嫽对他笑着。
以为他会再晚几日才过来呢。
再度捧起碗,问:“郎君可也要一碗?”
谢屹支瞥了瞥,负手拒了。温嫽于是顺势让仆妇把她的汤也撤了。
她其实不喜欢喝老鸭汤,说它油腻才不爱喝,只是不想仆妇再叫人去炖。
可这些人从她住进来的第二天起就已经帮她考虑好子嗣的事,为了让她怀的容易些,日日都会给她一盅食补的老汤。
今日一个轮回,又轮到了上回才拒绝过的老鸭汤。
仆妇见她不喝,望了望主公。倒是没在主公跟前明目张胆提出子嗣的事,按要求撤了。
谢屹支却问:“为何不喝?”
仆妇收碗的手顿了。
温嫽向她看一眼,扫过她的动作后,亲自把碗放回食盒里。盖上,道:“你先出去,我和郎君说说话。”
仆妇垂眸,拎起食盒一步步后退。
嘎吱一下,她还体贴的关好了门。
温嫽面向谢屹支。
谢屹支依旧是望着她的模样,不过此时,倒也是头一回在她跟前露出与其他时候不大一样的坐姿。
他往后一倚,不动。
温嫽:“小时候我阿母便不爱喝老鸭汤,我像她,也不爱喝老鸭汤。”
“怕喝了根本吞不下去,在您跟前露了不雅之像,便还是……不饮为好。”
谢屹支点点下巴。
只是,忽问:“那上回呢?”
仆妇刚刚的意思,不是第一回给她送老鸭汤。
温嫽看向他,他没听到仆妇最先说得那一句?
“推脱太油,事后叫她撤了。”
一口也没碰。
谢屹支:“……”
温嫽觉得这个话题非常不好,笑笑道:“见郎君是趁夕阳而来,想必是在外面舟车劳顿,我唤仆妇去打水来,可好?”
谢屹支半晌未说好还是不好。
温嫽维持着无可挑剔的笑。
不然怎么办,话是她提的,也不能由她来装聋作哑。
谢屹支颔首嗯了一声。
“然。”
温嫽应声去办。
她不知道,她起身背了他后,谢屹支瞥了瞥她的背影。她好像非常适应来琵林苑的日子。
望着望着,见她立于大开的门中,背影在居中的光线下落下一道剪影。
谢屹支继续全程望着她喊人来,又听她细致嘱咐仆婢诸多事宜。
忽觉眼熟。
眼神微妙动了动,记起来了。是在别人府中曾望过如此场景,那些人早已成了家,不似他。
如今,他的内府倒是也复现了这一场面。
谢屹支不知不觉看温嫽看的有点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