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直挤眉弄眼,“可别,你们怎么能破坏人家小两口的新婚之夜。要是咱们安礼不能一展雄风,被白谨嫌弃可怎么办。”
他在军营里懂得多了,学了不少荤话,这些简直是毛毛雨。
然而还是太过于直白了,至少白谨和左安礼两人听了,都悄然地红了脸。
侧身敛眸,不敢去瞧对方。
好不容易能逮着欺负两个大魔王的机会,董贞他们哪儿舍得放弃,揶揄的话不要钱似的砸过来。
两人少见的仓惶求饶,空气中都充满着快活的气息。
*
未婚夫夫前一天是不可以见面的,也就是说,左安礼殿试这一天,他和白谨必须得分开。
“这样日子才能过得和和美美,你们这些小年轻呀,就是不知事。”大舅娘以过来人的身份点点白谨的额心,语重心长地跟他分析。
“这、这样吗?”白谨在心里劝说自己不要封建迷信,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待在家中哪也不去。
就连放榜时,外面吹吹打打敲锣打鼓,白谨也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看。
左二郎被派过来报喜讯:“嫂子,嫂子!大哥被钦点为探花啦!”
他跑得跟只兔子一样飞快,脸上的表情是藏不住的喜悦。
左安礼之所以被点为探花郎,倒不是他的学问才识比不过状元,而是因为他那出色的外貌。
这十几个进士,也就左安礼的皮相屈一指,能撑得起牌面,皇帝自然是要随心选择。
高头大马上,身着进士服的郎君们面如冠玉、龙驹凤雏,那位探花郎更是惊才绝艳、仪表堂堂,光是他一人,就将所有的目光给吸引过去。
有人就问这位探花郎姓甚名谁,京城里稍微关注大事的谁都知道这位探花郎的事迹。
据传他的未婚夫可不简单,那是个有着县男名头的小哥儿嘞,还是皇帝老儿跟前的红人,亲自选定的夫婿,还是下旨择日成亲那种。
明日,就是这探花郎成亲的好日子咯。
旁人就皱眉:“那小哥儿好生霸道,也不知这位探花郎愿不愿意,婚后会不会厌弃了他。”
这些人自然是乐意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别人的,毕竟是看好戏的事情,既能拿来当谈资,还能作为应付对比拉踩两下,谁都愿意这么干。
说话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嗤笑一声:“那是你们没看到探花郎对他家小哥儿有多么喜欢!”
他连比带划,跟他们说探花郎每日从国子监下学回家,都要特地绕远路去给那小哥儿买最喜欢吃的胡饼。
要是有人多看他家小哥儿一眼,探花郎那冷漠的视线就随之而来,霸道得很。
旁人看左安礼温和带笑的皮相,根本想象不出他强横的一面,还觉得这人是在说笑,心里是很不信的。
他们看那探花郎往路边左右扫了一眼,似乎在找什么人,没有瞧见后,他的笑容就肉眼可见的淡了,凉凉地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走完全程。
众人竟也奇异地信了前面那人的说辞。
别人怎么想的左安礼管不着,也不想管。
他只知道一件事今日已经将近一天未见到自己的小哥儿了。
思念仿佛藤蔓一样裹缠着心脏,呼吸一下牵动着就疼痛不已。
很难说清楚这种感受,在日渐相处当中他们仿佛一直都交缠着,哪怕在柳城的时候,白谨要跟太子他们去建造纸坊,他也是驾马从城门落钥前就赶过去了。
日日不落。
或许从那天开始,他就知道喜欢白谨这件事是刻入骨髓、深深剜进灵魂的。
于是白日里光风霁月、皎皎如玉的探花郎,在夜里做了一回翻墙的采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