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倒是并没有因为被叫小铃铛而不悦,随口道:“不碍事,你我之间用不着拘谨。”
“就是,”姚何现在看曹错都得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没想到这几年他竟然长得这么高了,姚何笑道:“在尹安我和小铃铛是最亲的人,现在他虽然是世子了,但在我这儿,他就是和我睡在同一张榻上的兄弟,怎么样都不能变。”
“你就把心搁肚子里面儿,这事儿变不了,”曹错随口附和了一句,道:“哎,我瞧着你们府上那只鹦鹉长得挺乖巧的,平日里都是你在教他说话吗?”
一提到鹦鹉姚何也觉得古怪,道:“那是夫人送给主子的,主子可宝贝那只鹦鹉了,闲来没事儿就喜欢教它说话,我一挨着它就得被主子一顿训斥,谁还敢靠近啊?不过这事儿说起来还挺奇怪的。”
曹错问:“哪儿奇怪了?”
姚何:“主子平时没多喜欢这种小动物,也不知道这鸟是说了些什么甜言蜜语迷惑了主子,让主子把它养得跟个尊贵人儿似的。”
“这样啊,”曹错脚踩在雪地,一脚留一个脚印,他看着不远处罩了雪的屋檐,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哎,先前萧夫人不是说要让许大人娶丞相千金吗?他两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你可别提这事儿了,别说是萧大小姐了,就是水倾城水姑娘,主子也是看都不看一眼,夫人没少为这个事愁,”姚何摇了摇头,道:“咱们主子这么多年从不谈婚娶,枕边儿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底下的兄弟们都在猜想,大人是不是患有顽疾?才落得这般六根清净的地步。”
一听说顽疾曹错倒是想起来了,先前许卿湖为了瞒天过海服食了断肠草,也不知道现在毒清没清,曹错问:“什么顽疾?”
姚何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之后,他才凑到曹错耳边,道:“不举啊。”
“……”曹错顿时觉得耳朵有些烫,难怪在竟京这么多年也没说过许卿湖娶亲之事,原来他还有这方面的隐疾,也难为他身为七尺男儿了,平白无故竟然遇上这样的事儿。
水汜咳了两声,猛地把姚何拉到一旁,训斥道:“你好好办自己的事儿,私下议论主子,这个月的月钱还想不想要了?”
“想要想要,”姚何立马拽住水汜的胳膊,央求道:“好哥哥,你可千万别把今天的事儿告诉主子。”
回府的路上,曹错一直在想许卿湖不举之事,莫非他是怕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的幸福才不娶亲的?
那这样的话,他就是娶了亲也不能生出一儿半女,如果他断袖的话,也生不了孩子,那不举和断袖不就是一样没什么区别了吗?
曹错在心里暗自打着美滋滋的算盘,反正自己是无所谓,也不嫌弃许卿湖不举的隐疾,等来日好上了,自己在榻上可以主动一点,也不需要许卿湖出力,到时候如果他也觉得合拍,就算是两厢情愿了,如此说来,倒也算是天生一对。
曹错越想越有劲儿,什么时候走到将军府门口的都不知道,还是姚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姚何:“小铃铛,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啊?哦,没,没想什么,”曹错笑道:“人也送到了,你们回府上向许大人复命吧。”****回到府上时,韩储已经在门外守了多时了,曹错疑惑道:“你守在大门口作甚?”
韩储:“是夏侯镜初,他来府上了,正在大堂侯着。”
曹错心生疑惑,道:“老爹的人,他来做什么?”
韩储摇头,道:“末将不知。”
曹错穿过石路,走近大堂内,夏侯镜初正背对着他站着,曹错道:“寒北二公主驸马怎么有空来我府上了?”
“什么驸马不驸马的,那是不知情的人瞎叫的,”夏侯镜初转过身,笑道:“怎么世子也跟着那些那些人叫起来了?”
曹错让底下的人起了一壶茶来,坐在椅子上,道:“说吧,你来做什么?”
夏侯镜初笑了笑,道:“王爷吩咐我过来的,还特意嘱咐,等你开了春去寒北的时候,我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你跟着我?”曹错跟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遍,这人除了言行轻佻,样貌过得去之外,也没什么过人的本事。
“对啊。”夏侯镜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喝茶的姿势一点儿也不规矩,像在喝酒似的。
曹错轻笑了一声,道:“寒北风沙这么大,澹台将军准你去吗?”
“他巴不得我跟着你一块儿去,”夏侯镜初嬉皮笑脸道:“他说我手不能挑脚不能提的,跟着世子才有出路。”
“那你可跟错人了,”曹错盖上茶盖儿,道:“这要出点儿什么事儿,我自己都顾不上自己,澹台将军视你为己出,你要是出点儿什么事,不是诛他的心吗?”
“我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再说不是还有世子你保护我吗?”夏侯镜初的语气怪里怪气的。
曹错草草地敷衍了几句,等把人送走之后,他才骑马去了秦王府,曹彻和曹嫣然在修剪院里头的枯枝,曹错一下马就匆匆朝他们走过去。
曹彻看着他越走越近,笑道:“你小子,是不是又长高了?”
曹错:“还没有量。”
“你昨日不是在将军府设宴嘛,喝了不少酒吧,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曹彻重重地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本来是想着要再歇几个时辰的,”曹错语气有点儿埋怨的意思,道:“但你怎么把夏侯镜初派到我府上去了?”
曹彻:“夏侯镜初能帮着你的事。”